好在操场上有几片阴凉处。

江逾白在时间上占据优势,夺取了最好的歇凉位置大树底下的乒乓球台。

对于学霸和不爱运动的人而言,他们愿意把任何户外活动课上成自习课。为了避免这种现象,二中上体育课是要点名的,缺课会扣操行分。

因此下课铃打完,要上体育课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往外走。

闻溯依然是八卦爱好者们课后闲聊的主要内容,飘荡在操场上的扯谈声也不例外,一些人看到坐在乒乓台上的江逾白,笑嘻嘻看一眼,发出大家都懂的嘿嘿声。

江逾白非常淡定。

昨晚那两节自习课他就消化完了闻溯到他们班的事实,又经过一夜放松,现在他从头到脚充满了自然和从容。

班上多一个帅哥有什么不好?谁不喜欢看帅哥,可比黑板上那些单词公式赏心悦目多了。

在学校里不好明目张胆地玩手机,江逾白闲得无聊开始晃腿。

一道声音出现在旁边:“哟,这不是江逾白吗?在学校见你一次不容易啊。”

这嗓音显然不属于青涩的高中生,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说话的同时这人还往江逾白背上拍了一巴掌,把他从乒乓球台上给薅了下来。

“说过多少次了,乒乓球台上不许坐人!”那声音怒吼。

江逾白嗖一下立正站直了。

吼他的人是日常在校园各处巡逻侦查的教导主任,姓侯,长着一张圆圆的脸,戴一副圆圆的眼镜,大家私底下都叫他侯圆圆。

“下次一定改正!”

江逾白属于经常被批评的那一批,见教导主任是家常便饭,认错的姿态摆得非常熟练:“侯主任,您要是多到艺术楼转转,就能经常见到我了。我每天都在艺术楼练好几个小时琴呢。”

“哼哼。”侯主任抱起手臂。

他并非真的来批评江逾白的到课率的。他绕着江逾白转了两圈,凑近几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闻溯转到你们班上,你是不是特高兴啊?”

连侯圆圆也知道他单方面“喜欢”闻溯了?

被同龄人知道自己喜欢谁,和被老师知道,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

江逾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过紧接着,无辜睁大眼睛:“他来我们班,我为什么要高兴?”

“别不好意思。”侯主任满眼“我都懂”,“十七八岁的年纪,春心萌动再正常不过了,我们这些老师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

那你是来鼓励早恋的?

“我没有。”江逾白依旧否认。

“你喜欢闻溯这事,当初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老师又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侯圆圆笑得揶揄,“说说,现在是什么感想?”

江逾白将侯圆圆看了又看,叹了一声,也不装了,实时修改对抗策略,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现在的感想是,二中有主任您这样深明大义的老师,是我们的福气。”

哪知侯圆圆回了句:“深明大义这个词,指的是识大体、顾大局,不适合用在这里。这种情况你可以说我开明。”

“哈?”江逾白的表情有两秒空白。

“这都能听懵?”侯圆圆也有点儿空白,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调整过来,换上温和的笑容。

“所以说啊,人家闻溯成绩那么好,你既然喜欢他,是不是就该少逃点课,抓紧时间把成绩提上来?”

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