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选在今儿晚上,他奶奶家,成心么这不是?

梦里没有道德的枷锁,郝立冬放任自己贴近虚幻的连政,不再胆怯,也不再害怕缺氧窒息的吻,主动与他拥抱,与他接吻,舌尖摸索并回应着,笨拙而热情地朝哥哥发出渴求。

是梦啊,还好是梦。

原来和喜欢的人慢慢接吻会这么舒服,鼻腔里嘴巴里,呼吸间全是熟悉的气息。闻着淡淡木香,无人知晓的情愫被悄悄撩动,他依靠原始本能,难耐地扭着胯,却怎么也无法填补空洞,浑身刺挠,心痒痒。

即使在梦里,喜欢上自己亲哥哥这件事,郝立冬也羞于启齿,茫然无助地溢出一声声“哥”,带着哀求和无尽依赖,希望这儿的哥哥能懂他。

当涨硬的部位被握住,他激动又兴奋地摆脱最后的羞耻心尝试配合,下体肌肉一松一紧地抽搐着,整个小腹跟着热了起来,空洞被一点一点填补。

这就是打飞机的滋味吗?好舒服。哥哥真的懂他,治好了他的毛病,知道他想要什么。

梦里的性快感过于强烈真实,真实到郝立冬不愿醒来,他不舍地追逐着连政的气息,想就这样持续下去,永远待在温柔的梦乡。

然而仅是这么奢侈一想,一切美好瞬时崩塌,香气没了,吻没了,拥抱没了,什么都没了,留给他的只有黑暗和孤独。

哥,

别走……

“哥!”郝立冬猛然惊醒,心脏扑通狂跳,眼前不是黑暗,却胜过黑暗。

他忙转头看向身侧,枕边空的,伸手去触摸连政躺过的地方,没有一点温度,窗帘缝隙里的光在告诉他,天快亮了。

是怕保姆上来,所以早就回自己房间了吗?

郝立冬头疼地坐起来,湿黏的不适令他再次陷入罪恶当中,现在不光没脸面对连政,更没脸面对关心他的奶奶,大脑还不可控地回味起春梦细节。

忍着不适呆坐了许久,他安慰自己梦是梦,现实是现实,没人晓得,又开始纠结要不要留下来过年,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跟个变态似的,天天做春梦。

客房没卫生间,昨晚才洗过澡,郝立冬心虚不好意思再去洗,看了下时间快六点,这个点保姆在做早餐,奶奶也在念经,她们都起来了。

不是自己家处处不方便,他忽然很想回家,一想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南城那套房子不是他的,等回去得研究怎么过户,尽早还给连政。

他庆幸连政不在,嫌弃地脱掉脏内裤,暂时藏进行李包,抽纸巾把下体仔细擦干净,穿好衣服裤子准备去洗漱,结果刚打开门,斜对面卫生间的门也开了,和连政撞了个正着。

连政头发湿着,穿了件宽松浴袍,一身水汽地走出来,目光落在他脸上,此时此刻的场景竟和春梦里一模一样,比恐怖片还吓人。

大清早就被吓去了半条命,郝立冬也不管自己表现得有多紧张多心虚,眼神飘忽,语气飞快地说:“早啊哥!萍姨在做早饭我下去帮忙!”

随即匆匆往楼下跑,甩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远去,连政盯着挂在走廊尽头的山水画看了好一阵,心逐渐沉下来。

这小子,就知道招他生气。

他打开左手边那间客房,灯开着,床上被子凌乱,斗柜上的行李包歪了,拉链没拉严实,空气里能闻见一股特殊的气味,淡淡的,不刺鼻。

郝立冬手脚勤快爱整洁,起床习惯先叠被子,于是连政走进去顺手把被子叠了,叠得整整齐齐,两个枕头也对称摆放,不为别的,只是提醒郝立冬他进来过。

暂住的这几天里,郝立冬经常下厨帮忙也乐意帮忙,但炸糊了一个油饼后,没敢再添乱,陪保姆聊了会儿天,给奶奶盛了碗红枣小米粥端上桌。

一转身,见连政西装笔挺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湿发已吹干并打理过,他身形挺拔,一表人才,穿上西服后沉稳正气,表情平淡看着略显严肃,和梦里帮自己打飞机的那个假人不一样。

郝立冬不禁愣了神,犹豫说点什么来缓解心虚,刚酝酿好情绪组织好语言,连政却没往餐桌这儿来,径直去了奶奶念经的那屋。

“……”他愣在原地,看连政进屋,随后门被关上。

长远没听老太太念经,连政轻轻关上门继续听着,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但以前觉得聒噪扰人心神,今天倒分外悦耳,身心彻底沉静下来。

念完经,龚秀芳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见孙子就站在门后,惊讶了一下:“才几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早了,晚了赶上堵车。”连政开了门,随口问奶奶,“立冬在您这儿,这几天还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