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添一脸铁青地瞪着他,没去接他手里的东西,“什么意思?”
容浅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无视他额头上即将爆出的青筋,语调冷漠,“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三个选择。第一,把腕表原样交回来;第二,赔偿严律清两百八十五万零两千五百元,一分都不能少;第三,我倾家荡产把容皓告上法庭,他去坐牢,你们砸锅卖铁帮他还。”
容浅话音刚落,容盛添瞬间暴起,满脸狠戾地扬起粗厚的手掌要扇容浅耳光。
他的速度很快,手臂几乎是毫不留余力地扇出去,用一种像要把容浅活活打死的力度,手腕都在空气里刮出凌厉掌风。
但严律清速度比他还快,就在容盛添的手掌心距离容浅脸庞仅几公分的地方用尽全力拦住他的手,这才没让凶戾的一巴掌真的扇到容浅脸上。
严律清出离愤怒,这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愤怒。
“你做什么?!”
但容盛添竟比他还要暴怒,眼看着自己这一巴掌居然没扇到容浅这个孽障的脸上,他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抬腿一脚狠踹向容浅的肚子。
容浅从他扬起巴掌要动手的时候就在防着他,见状身体往后一退,没让他真的踹到自己,但脚步后退时还是因为绊到脚跟,身体失去平衡摔坐在地上。
严律清没看清他其实躲了,还以为容盛添真的踹到了容浅,惶急下抓着容盛添的手一推,也没管人被自己一个手劲下推到墙上,急切又担心地扶起跌坐在地的容浅,“宝宝,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躲开了。”容浅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为了不让他担心脸上还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而严律清那声心急下脱口而出的宝宝则像把利剑穿透了容盛添和宋心玲,二人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宋心玲更是吓得直接抬手捂住嘴,看着容浅的眼神陌生得好像在看一个她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的人。
容盛添神情呆滞地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直直地看着容浅,“你是同性恋,你是恶心的同性恋,当年你出生我怎么没把你掐死……”
容浅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抹极浅的痛楚,但很快便烟消云散,他抬起脸直视好像把他当成怪物一般的容盛添,平时多情似水的桃花眼此刻锋利得像把剑。
“我是恶心的同性恋,那容皓是什么?光荣的小偷吗?那你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容浅每问一句,他的腰就挺直一分,这些年铐在他身上无形的枷锁随着‘铛铛’声掉落在地,锁链声震耳欲聋,连带着那些能得到父母的爱,家人关心的奢想一并尘归尘土归土,僵硬地‘死’去,不再有任何生命力。
他缓缓拿出一早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按亮屏幕给他们看正在录音的功能,早在宋心玲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录音了,包括之前容皓承认自己‘借’走了腕表,再加上酒店走廊监控,如果容浅要起诉容皓偷盗财物,这些都可以成为决定性的证据,容不得容皓狡辩。
容浅当着他们的面结束了录音,收起手机。
那头站在宋心玲身后的容皓已经吓懵了。
容浅的不留任何情面,和父母撕破脸皮的样子让他看见了自己背负巨额债款的未来,恍惚间容皓的脑海里甚至划过了自己在监狱里的画面。
这把容皓吓坏了,他满眼惊惧地跟容浅认错,“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拿你的东西,只是我在剧组他们都看不起我,我以为我把腕表带去了他们就不会小看我,我也不是故意弄丢腕表的,那真的是被人偷走的,我不想坐牢……”
容浅点头,在容皓眼底即将燃起希望时,他又道:“你只要找回腕表还给阿律,又或者找不到了把钱赔给阿律,你就不用坐牢,除此之外你没有选择,我也一样没有。”
容皓因为恐惧聚于眼底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容浅眼神严厉地望着他,“容皓,我曾经羡慕过你也嫉妒过你,因为你拥有父母全部的爱。我知道你被惯纵坏了,所以无论你如何恣意不羁,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无药可救,没有怀疑过你。就在昨天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将来能有所改变,能成为一个对自己负责,亦对他人负责的人。”
“可你让我失望透顶。”容浅一瞬不瞬地直视容皓的泪眼,“我不知道你在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最终驱使你拿走腕表的又是什么,又是什么让你戴着从我这偷走的腕表在剧组炫耀,这些我也不想知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那就把责任背起来。如果你真的不是小偷,那就找回腕表,又或者把钱一分不差地还给严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