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驰几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没有情绪地“哦”了一声,也没有力气问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哪怕让我有个准备?我不值得一次郑重的告别吗?
所有人都一副好像已经习惯不告而别、奔赴未来、接受新人的样子,好像人生的轨迹就是这样的,命运河床上的卵石永远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妈妈是这样。
蒋正柏是这样。
可是孟兰驰不是这样的。
孟兰驰接受不了。
孟兰驰捂着胃,好像胃病发作似的微微蜷着身子,尝试着把手搭在车门上,“你让我下车吧。”
蒋正柏置若罔闻,唰的一声,四扇车门锁上,又沉默地开了半公里,朝着紫金台的方向驶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没有必要问原因,伤害孟兰驰的是既定的结局。孟兰驰也不想问了,“有什么好问的,问那天天气好不好?”
没想到,蒋正柏真的一板一眼答了:“一直是晴天。”
孟兰驰笑了,嘲讽地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几点落的地?”
蒋正柏声音低淡:“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