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先来找上了柳贺:“若倭国拿下朝鲜,其是否会越过海境,直奔我大明而来?”
“元驭兄,的确有此风险。”柳贺道,“倭寇狼子野心,我等不得不防啊。”
柳贺和王锡爵都赞成出兵的想法,但申时行颇为犹豫。
申时行也非为私欲,只是哱拜叛乱已叫辽东兵马忙碌了许久,对上倭国势必又是一场恶战。
若倭国进犯本土,大明上下必然毫无犹疑,但只为朝鲜一国便要出动无数兵力,粮草、人马、军饷……要朝鲜国出这笔钱,朝鲜国必然是出不起的。
经过开海十年,国库中的银钱的确充盈了许多,加之朝廷为百姓经商提供便利,商税税制又加以完善,可一场战争的烧钱程度着实不容小觑。
仅在宁夏打的一场哱拜叛乱,就足以令朝廷休养生息许久,大战之后再迎来大战,播州杨应龙又在蠢蠢欲动,作为阁臣,治理国家也像是一场生意,亏损太多就不适合做。
申时行一贯沉稳,凡事不喜冒进,有他任首辅,内阁便仿如有定海神针一般。
自万历十年张四维回乡后,内阁阁臣之间、内阁与六部、与六科虽常有冲突,但彼此间互谦互让,加之朝野内外俱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朝臣们也愿为之共同奋斗。
所谓治世出能臣,说的便是这么个道理。
柳贺这次辅在朝堂上已算是十分醒目了,但论为人处事,他仍是不及申时行老辣。
柳贺这边刚和王锡爵商议过朝鲜战事,兵部尚书石星便至了,石星是自户部尚书转的兵部尚书,也是大明朝为数不多被下狱处死的兵部尚书,皆是因其在朝鲜之战的判断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