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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贺越过立于朝堂的众臣,对着天子叩拜:“臣柳贺见过陛下。”

天子比三年前又大了一圈,见柳贺到场,他连忙示意柳贺起身:“柳先生不必多礼。”

柳贺起了身,忽听天子一连串发问:“柳先生在扬州可还适应?回京可有不便?朕心

中十分记挂先生。”

柳贺都不知该不该回答,此时只听张居正轻咳一声,天子的提问立即停止,柳贺便躬身答道:“臣一切安好。”

柳贺进殿时众臣工只是冷眼旁观,见得天子此番作态,众人心中想法自是不同。

柳贺离京已近三年,天子却仍这般牵挂于他,此前京中一直有传闻,说柳贺在扬州知府任上得罪了权贵,天子与内阁皆厌弃于他,如今看来,厌弃二字从何说起?

天子讲官有数位,可能遭天子这般惦记的,也只有柳贺一人罢了。

柳贺候在一旁,就听张居正道:“柳大人,你在扬州府上的任事,众朝臣仍有不明之处,请柳大人细说一二。”

柳贺领了命,就听朝臣中一官员道:“柳大人,自洪武朝起,盐事乃盐运司一府专管,柳大人牵涉盐事,似有地方干涉厘务之嫌,此风一开,各地人人效仿当如何?”

问询的是户科都给事中光懋。

柳贺道:“扬州府盐运之事仍归盐运,下官之所以纠盐事不正之风,实灶民受盘剥之困已久,且灶户专司烧盐,所涉盐务归盐运司,其衣食住行等仍赖地方。”

光懋历任兵、户、吏三科都给事中,他与归有光最是相善,是一位堪称清正的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