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官员不都是官官相护的吗?又如何会替我等洗清冤屈,前年我爹去县衙申冤,那县太爷听说是贾家的案子后竟连接都不接,我爹气到病了半月,去年人就没了。”一位农民模样的男子念叨道,“这些官都是昏官,只是我爹去了,我娘成日哭,小弟谈好的亲事也吹了,一个家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他旁边人听他如此说,便道:“牛大郎,你去府衙试试便是,新任知府大人听说是个好官,你可知府城钱家?”
“这我知道,听说他家洗手都用金水?”
“未必是有那么多的金子,可应当也差不太多。”那人在牛大郎耳边道,“咱们知府大人可是给了钱家一顿狠狠的教训,咱们扬州城里的大户人人怕他。”
“当真?”
牛大郎半信半疑,可府城钱家他还是听说过的,钱家可要比贾家有本事多了,知府大人真能教训钱家?
扬州府四县三州的百姓,有听说柳贺威名来碰碰运气的,也有希望柳贺来为他们申冤的,审理这日,扬州府衙前前后后聚了无数百姓,城中闲人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琢磨知府大人该如何审案,还有不少读书人也来到府衙,只为一观柳三元的风采。
这一日,柳贺坐于公堂之上,他年岁虽轻,可身着绯袍一坐,四品大员的气势日益显现,府中许多百姓都未见过知府真容,此时发现竟是一位年轻过头的官员,心中便难免有些犹疑。
但来都来了,他们又有冤情要诉,又岂会立刻就走?
“升堂!”
左右衙役列于公堂两侧,公堂之上,柳贺翻着案卷,吩咐付推官等左右官员:“带江都县事主李怀。”
“见过大人。”
李怀诉的是本府秀才江西桥,李怀是江都县童生,多年苦读却依旧未考中秀才,他与江西桥原是至交好友,对方先他一步考中秀才,两人间的情谊倒未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