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对小人,举人对抬人,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逻辑,没有把抬人写成抬棺更妙。
柳贺心中默默给纪文选点了个赞。
第8章 二叔又上门
柳贺是学堂中最后一个交卷的,考卷一交,他便翻开《四书章句集注》看了起来,《四书章句集注》乃朱熹所作,先《大学》,次《论语》和《孟子》,《中庸》在最后,整本书可以说是十分无聊,不过柳贺手头还有一本《四书大全》,这是永乐时期胡广等人所编,选的是前人解说四书的文章,柳贺对比着看,倒也看得有滋有味。
此刻孙夫子在评鉴诸学童考卷优劣,学堂内寂静无声,正是看书的好机会,柳贺看书快,记内容也快,唯一的问题是,他要如何从理解文义迈入可以破题答卷的程度呢?
通济社学显然只承担着开蒙的责任,孙夫子讲的内容大多比较浅显,他显然也没有往深处讲的意思,如果柳贺想更进一步,恐怕要找一位专精科举的老师。
柳贺并不是突然产生这种想法的,他听纪文选说过,孙夫子会给社学内熟读蒙学的学童教授四书,可内容依然只是墨义,却不讲时文,眼下柳贺已背熟四书,再过些时日应当就能讲四书墨义全部理解。
倒不是说柳贺一定要离开通济社学,只是他未来必然需要一位老师。
到了后世,批判科举的声音太多,加上又有《范进中举》这样的名篇流传,不少人以为科举考出来的都是只会背书的书呆子,但柳贺真正开始学了才发现,科举比他想象中难得多,就拿写时文来说,没有老师教导就很难入门,因而明代士子往往出自富家,寒门中举的例子到中晚明之后越来越少。
而除此之外,有明一代,科举考试的内容都从未变过,乡试和会试每三年考一次,留下《乡试录》和《会试录》若干,柳贺家有一本《大题文府》,其中一句破题就有范例无数。
既不能抄袭前人所作,又要写出自己的优势,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科举的难度比高考可要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