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摇头笑着,“沈大人和王小姐骑术皆在下官之上,”又朝蒋蕴玉拱手,“小侯爷骑术更是精妙绝伦,下官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王铃枝美目流转,“陆大人谦虚了,改明儿你我再约一场,拿出你真正的实力。”
陆尘但笑不语。
纪榛站在一旁连话都插不进去,偷瞄王铃枝,只觉这女子好生飒爽,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王铃枝察觉到纪榛的打量,回望过去,纪榛想到自己曾搅黄对方跟沈雁清的婚事,心虚地缩了缩肩膀躲到沈雁清身后。
“小纪大人当日一番言论我略有听闻,我亦不觉得女子比男子低弱。”王铃枝颠了颠手中弓箭,“上阵杀敌,我王铃枝不输任何人。”
陆尘目露赏识。
纪榛顿时觉着跟王铃枝十分投机,心中喜悦,还想多说两句,内侍已经来请他们回观赏台。
一语不发的蒋蕴玉擦过纪榛的肩。
纪榛想了想唤住他,诚挚道:“蒋蕴玉,恭喜你取胜。”
玄服青年握在掌心的箭头微微没入皮肉里,语气疏离得如同陌生人,“多谢。”
纪榛是真心恭贺蒋蕴玉,可对方仍是不领情。他望着蒋蕴玉头也不回的背影,有几分怅然。
一行人重新回到观赏台上。
天子龙颜大悦,赏金玉无数。
纪榛注意到太子和几位殿下不知何时也来到台面,立于天子一旁。
正是笑语欢声之时,天子唤:“暮洄。”
三殿下行至御前,“儿臣在。”
“你是灵越的兄长,此事就由你来说吧。”
“是,父皇。”李暮洄直起身,目光在蒋蕴玉和陆尘身上巡视一圈,笑说,“今日是侄儿的十岁生辰,本殿想着喜上加喜,私下同陛下商讨为灵越在青年才俊里寻如意郎君。”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或面不改色,或眉心微蹙。
唯纪榛眼睛一亮凑到沈雁清耳边小声说:“原来是给灵越选驸马。”
沈雁清缄默不语。
纪榛爱凑热闹,往马场上张望,暗暗猜灵越会相中谁人。可李暮洄接下来的话却让纪榛愣住。
“灵越已到婚配年岁,本殿与母妃商讨过,定要她合心意之人才能喜结良缘。”李暮洄缓缓道,“方才本殿问过灵越,她见马场上有一志气凌云的昂昂少年,不由心悦,此人正是.....”
一双狐狸眼落到玄服身上,“蒋小侯爷。”
纪榛惊诧地望向蒋蕴玉,只见意气飞扬的小侯爷像是被巨石砸中,背脊猝然挺直,脸色亦陡然一变。
大衡朝祖制规定,凡驸马者无实权,纵是不参与朝堂纷争的纪榛也知晓,倘若蒋蕴玉娶了灵越成为驸马,太子一党无疑少了一支锐箭。
撇去党派之争不说,蒋蕴玉心高气傲,要他被剥去实权,一生做庸碌无为的驸马爷,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薛后乃蒋蕴玉的姨母,闻言强定心神,笑言,“陛下,蕴玉是臣妾的外甥,臣妾乃国母,视灵越为己出,这恐怕于理不合。”
太子李暮惟也忙拱手道:“父皇,儿臣也以为不妥,朝中才俊济济,不如另则佳期为灵越妹妹觅良婿。”
方才和乐融融的场面刹那凝重。
“父皇,”三殿下言之凿凿说,“母后与小侯爷有亲,却无血脉关系,若灵越能与小侯爷成婚,更是亲上加亲,何乐不为?”
薛后急道:“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