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的门悄然打开,远处主厢房泛着微光。
沈雁清轻唤守夜的侍从,“少夫人在做什么?”
“奴才可能听错了,少夫人方才好像是在念诗,什么两情长长短短的,听不真切。”
沈雁清无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大半夜好端端的念什么诗?
“大人,还有吩咐吗?”
沈雁清转身进屋,将门栓落实,一顿,又重新拨开。
只是恐半夜偷腥的狸猫寻不着道而已。
作者有话说:
不能骨科,无所谓,我会出手。
左等右等等不到老婆爬床的沈大人:我门都没锁,老婆怎么还不来找我睡觉啊?
第16章
纪榛着实不是读书的料子,挑灯夜读不到一刻钟就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睡去。
诗词没记上两句,反倒因为穿着单薄入睡而感染了风寒,次日午后就发起了热。
已是初夏的天,纪榛抱着汤媪缩在被褥里冷得直发颤。
吉安端了药过来,他一闻见那味道嘴里就发苦,摆手道:“你端走,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捂一身汗就行了。”
从前在纪府纪榛病了不肯喝药,纪决总会到五香楼买来各种各样的蜜饯哄着,喝一口药吃一颗蜜饯。药在放在旁边的小火炉温着,两刻钟才喝完也是常有的事。
纪榛极少生病,除去前些日子他装病沈雁清拿太医院的药诓他那一次,来沈府后满打满算需用药也就三回。
第一回是圆房后发了高热,他迷迷糊糊烧得不省人事,还以为是在纪府,紧抿着嘴不肯张开。沈雁清不喜他过于娇气,捏着他的腮肉亲自灌了两回,呛得他又咳又吐,这之后他就不敢在沈雁清面前卖娇了。
后两回皆是天冷了受冻。沈雁清倒没有再灌他药,只是像座冰川似的站在塌前沉甸甸地望着他。他不想沈雁清觉得他这么大个人喝碗药都得如此大费周章,每次都硬着头皮把药往胃里咽,等对方走了才让吉安拿蜜饯含进嘴里。
这之后纪榛就愈发厌恶喝药,自是少喝一口是一口。
吉安叹气,只好把药端走,又替主子掖好被子。
昨夜沈雁清和纪榛的争吵院里的奴仆都听见了,他一出去就瞧见三两人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不禁大怒道:“议论主子的私事在我们纪府该拖下去打死。”
奴仆回,“这是我们沈府,又不是你们纪府,我们沈大人深仁厚泽,才不会像.....”
到底还爱惜自己一条小命,不敢光明正大地骂纪家人。
吉安气得脸肿成猪肝色,正要冲上去跟他们干架,东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沈雁清迎着午间的熙阳从屋内出来,日光半落在他的眉眼间,分明是很温静的神情,却给敞亮的院落增添几分威压。
他目光徐徐地看了眼愤慨的吉安,又望向垂着脑袋的奴仆,道:“论事者罚半月月钱,可有异议?”
奴仆大气不敢出。
“再有下次,逐出府去。”
吉安得意地看着做鸟兽散的奴仆,觉着今日沈大人出奇的英姿飒爽,问道:“大人没去上朝?”
“今日休沐。”沈雁清看向吉安端着的药碗。
吉安会意答道:“公子昨夜受了凉.....”略一踌躇,到底觉得纪榛的身子骨重要,老实回,“不肯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