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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摆着两个熏笼,烤得热烘烘的,谢煐酒未喝上,都觉自己好似已醉了三分。

他定定神,先放下托盘,再脱下貂皮褙子,才在空椅上坐下。一抬眼,发现白殊已给两只酒盏都满上了酒。

白殊拿起一只递给谢煐,谢煐自是赶忙伸手接过。白殊又拿起另一只,凑过来碰碰杯沿,便仰头喝下去。

谢煐先见他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白瓷似的手臂,又见他仰起头,脖间喉头滑动,顿时觉得嘴里有些干,心中更是隐隐有些渴。

白殊饮完一盏,兀自咂咂嘴:“还行,桂香酒香正相宜。”

谢煐被他一句唤回神,刚要开口,却又被白殊抢先问:“陛下怎么不喝,是嫌弃我这酒?”

看着白殊笑盈盈的模样,谢煐心下叹口气,仰头喝干杯中酒。

白殊笑问:“如何?”

谢煐细品了品,认真道:“挺好,但若能再陈三五年,会更好。”

白殊又提着小酒坛满上两盏,这回催谢煐喝,而是自己慢慢饮起来。

谢煐心里挂着事,哪里还顾得上喝酒,见白殊不再言语,连忙道:“三郎……”

白殊再一次打断他:“陛下可还记得我们头一回见时的情形?”

谢煐微愣,随即点下头,唇角也跟着牵起:“自是记得。当时我曾问你,不怕我上位后杀了你吗?你说我会舍不得。如今……”

他注视着白殊,目光似水,一切尽在不言中——别说什么杀不杀,磕着碰着一点都得心疼。

白殊晃晃杯中酒,垂下目光,依旧笑道:“陛下既记得这一句,那也该记得,当时我们说好了:我助你登上皇位,来换一纸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