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景宫没女眷,谢元简特意让夫人登门,白殊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看孩子。
果然,没过一会儿,方夫人就借着几句闲聊打开了话题:“妾听闻,去岁好些人家的女眷给楚溪侯缝冬衣冬被之时,都领过那木棉种子回去试种。楚溪侯还承诺过,今年收成之后,会助她们家中改良织机,好织棉布。”
白殊点下头:“是有这么回事。夫人这么一提我才想起,如今该到收木棉的时候了。”
方夫人温温柔柔地续道:“妾虽比不得楚溪侯这般心善,却也想做些善事,给孩子们积积德。但思来想去,又不知能做什么,便想着来与楚溪侯商量下,将那改良织机的费用交由妾来出。不知楚溪侯可愿将这份善缘让给妾。”
听她这么说,白殊还真有些吃惊:“夫人准备了多少预算?那可不便宜。”
方夫人笑道:“不只是妾一人。妾还和一些交好的夫人们提过这想法,便有几位夫人也想一同做这善事。”
她又提了些人,那些夫人的丈夫们都和张家有些关系,其中有两位直接就是张大学士的门生。
有人送钱上门,白殊没什么理由拒绝,就道:“如此,我这边统计好费用,再派人送与夫人,看诸位夫人能不能安排得开。后续改良织机之时,也会将资助人告知接受资助的百姓。当然,还会将账册细目一一列好,让夫人们都能明白钱财的去处。”
方夫人赞道:“楚溪侯考虑得真周到。”
事情便这么定下。
再闲谈过几句,方夫人看孩子吃完东西,便起身告辞。一直候在旁边的冯万川又亲自将她送出门去。
吃午饭的时候,白殊自然将这事告诉了谢煐。
他看不太明白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直接问:“谢府尹这是什么意思?”
夫妻一体,方夫人既然出面组织那些夫人筹善款,肯定也代表着谢元简的态度。
谢煐回道:“向我们示好。外人不知张家暗地里在帮我,但张家一向是正统一派,面上虽不会特意支持我,却会维护储君相关制度。谢元简身为帝党纯臣,和他们略有来往也说得过去。但以前没怎么来往,现在突然有来往了,便是暗示他有向‘正统’靠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