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宁西王没了嫡子名份, 又一直被囚府中, 但他背后还有中书令, 还有范家。前魏国公手握拥立大功, 十年宦海可说是党羽遍布朝堂,在他过世之前,连白泊都要退让三分。
虽说这几年嘉禧帝开始慢慢清算一些“范党”, 但毕竟树大根深, 当真争起储位,平川王这边根基要浅薄得多。不过, 江南的叛乱直接将这棵大树的主干给掏了个空。
自三月起, 谢浩就能明显感觉到诸多官宦子弟对自己的热情。原本有交情的都变着法子套近乎, 没交情的就四处托人想和自己结交。到得范氏兄弟的死讯传到, 各家给他下的帖子更是如雪片般飞来。
不过,有肃王的前车之鉴,谢浩没敢飘,反而悄悄给白泊递话,放低姿态询问自己该如何行事。随后就等来了白泊为他安排的几次诗会,让他一举在仕人学子之间扬名。
至此,谢浩终于相信白泊有信守承诺之意,满心欢喜地言听计从。这回随驾到行宫避暑,平川王父子也在白泊的暗助之下更讨得嘉禧帝欢心。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因着不少官员都带着子女来,皇贵妃提议在行宫里搭彩楼让小娘子们乞巧,再办上晚宴,嘉禧帝也同意了。
小娘子们乞巧,小郎君们自然要念诵诗句展示才华,谢浩就等着再一次大放光彩。不仅如此,白泊上回还答应他,会在这次晚宴上设计一些“神迹”,助他爹重升回王。
所以,谢浩一接到让自己出去密谈的消息,就赶紧找借口独自出门,连小厮都没带。
鉴于一开始设计白缨儿就是见不得光的事,白泊始终要求他保守秘密。谢浩也怕事情外泄引起猜疑,甚至都没有对贴身小厮透露过。
他按着传话小宦官的话,寻到约定的偏僻山间。
这里树高草密,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过,哗哗的流水声方便掩盖低声交谈。这条河还不小,河面能有五六丈宽,并且深不见底,河水顺山而下,会流入行宫中的湖里。
谢浩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宦官自林中走出,正是当初动手勒死白缨儿的那人。
他看到谢浩,咧嘴笑了下,加快步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