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么说,嘉禧帝心中就越是挣扎——这人到底是派还是不派?不派嘛, 总觉得这么个大好机会, 不抓住一试心有不甘。派嘛,万一太子真有法子, 岂不是白送功劳给他?
嘉禧帝犹豫不决, 禁不住看向底下众宰相, 以目光示意他们表态。
然而, 宰相们个个垂着头,谨守不能直视龙颜的规矩。天子近几年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即便是心腹重臣,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胡乱揣测圣意。
嘉禧帝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心中不悦,视线转到那提议的礼部官员身上。
那官员缩得像只鹌鹑,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时,却是孙宦官悄无声息地挨在嘉禧帝身侧,以极低的声音对他耳语道:“陛下何不应了太子。若真有办法度过春旱,那是上苍怜惜陛下爱民之心,是朝廷上下尽心竭力。若是解不了春旱,自是上苍不满储君……”
总之,有功劳就是天子和朝廷官员的;出了差错,自然由太子去背。
嘉禧帝想想也是,心中的气才总算顺了。
“若上天当真出现启示,便依太子所言。”
说罢,他稍停一瞬,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但愿太子不会求出个‘调粮赈灾’来。”
满殿官员都心头一跳——天子这是直接表明不认“调粮赈灾”这个结果了。
谢煐却是面不改色地应下,只道:“敢问陛下,臣何时可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