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续道:“你虽被遣出京,总还是个王,是天子亲子,外面必会有各种人来接近你。阿谀奉承之辈便也罢了,你自己注意,别被前朝余孽给套进去。”
肃王这次难得清醒一回:“你兜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吧。”
谢煐没有否认,只淡淡道:“你若不想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最好记住孤的话。”
肃王心中一凛。回顾近期种种,他的确有点浑浑噩噩,先是被捧起来飘得正高,突然又狠狠摔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着了道。
想到这里,肃王心底生出点悲凉。他看着谢煐的神色更是复杂难言——明明自己还年长一岁,在对方面前却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谢煐没理会他的自怜自艾,看他听进了话,便赶人道:“时候不早,赶紧出京吧。”
肃王张不开口道谢,最终只是点下头,下了马车。
谢煐敲敲车厢,车子便慢慢动起。
这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拐进永宁坊,也带着后方几双眼睛。
马车穿街走巷,最终进了如意楼后院。
谢煐还在车里就听见外头传进断断续续的琵琶声,推开车门更为明显,下车后才发现,那不成曲的拨弦声正是从小院中房屋里响起。
他原本已准备在脑内唤人,此时却是改了主意,直接走进屋里。
房内,白殊正抱着琵琶,在李若儿的指导下拨弦。
见到谢煐进来,他将拨子插在弦中,把琵琶递还给李若儿,一边笑道:“辛苦十娘。”
李若儿盈盈一笑:“楚溪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