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宁安公主脸上已经滚下泪,却是顾不得擦,嘴里胡乱喊着话, 撑着椅子起身就要往外奔。只是, 她刚站起来就觉一阵晕,马上又向旁边倒去, 吓得赵附马与儿子、儿媳、婢女都手忙脚乱地去扶。
孙宦官见状, 赶紧吩咐宫人上去帮忙, 让扶到旁边小间里躺躺, 又派脚程快的小宦官去寻侍御医。前前后后乱过一阵,才安顿好人。
待殿中平静下来,嘉禧帝也被扫了兴,便让人都散了,自己转进内室去休息。
他没让皇贵妃和淑妃陪,只将孙宦官召到跟前来说话。
“你刚才说,是白三郎发现的?到底怎么个情形?”
孙宦官便将小宦官传来的话细细说了一番,末了又小心翼翼地问:“陛下看,这事该如何办?”
嘉禧帝烦躁得很,感觉寿诞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语气都变得不耐:“事都传开了,众目睽睽,能如何。该如何便如何,知远也不会放过杀女凶手。叫大理寺仔细查,到底是谁在给朕的寿宴添晦气!”
孙宦官躬身道:“那老奴让人去传个话,让齐国公知晓陛下念着他。”
嘉禧帝摆摆手,看他走出几步,突然又叫住:“太子呢?”
孙宦官细想了想,迟疑地道:“方才和卫国公他们一道走的,这时大概过去了,楚溪侯在那边。”
嘉禧帝深思片刻,道:“你亲自过去看着,需要什么也好照应。有太子在,大理寺问话怕会有顾忌,你也看着提点一二。”
孙宦官一愣——大理寺又不惧太子,怎会因为太子在就有顾忌?自己又能提点什么?
他抬眼去看嘉禧帝,就见天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缓缓点下头。
孙宦官心头一跳,快速将那句话来来回回琢磨几遍,才明白过来——是要让自己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把事情引到太子头上去。
他忙躬身应是:“老奴这就去。”
嘉禧帝看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满意地让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