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守点头:“储位空悬。而薛氏一门自大煜开国便镇守北疆,又一直被泰粟拖住,顾不上京城。先帝后一走,上头也没有太后,宫中只有年迈的太皇太后能主事。但太皇太后是太宗的继后,文宗非她亲子,她为避嫌一直住在离宫,并不过问政事。
“当时打仗的还不只北方,西边和南边也有战事,加上元丰四年五年多地连续出现天灾,朝中若是不稳,倾刻间就有可能大乱。因此一部分大臣便以国赖长君为由,拥立先帝兄长、即今上登基。而另一部分大臣则拥立先帝六岁的幼子,提议由今上辅政。
“双方一度僵持。但当时今上手中的北衙禁军已经包围皇宫,拥立幼子这派也知难以成事,只是北疆的卫国公毕竟手掌重兵,加上南衙禁军态度不明,今上并不敢逼迫太过。最后是太皇太后出面给了个两全之策,让今上将先帝遗孤收为养子,登基的同时立储。”
白殊了然地颔首——怕是从立储的那一刻起,皇帝就开始想办法合理弄死太子了。
“对了,先前在如意楼时,表兄还提过史更汉叛军刺杀太子,那又是怎么回事?”
刘道守给自己喝空的杯子倒上水,饮了半杯才续道:“那是两年前,草原西边的弗然两部被泰粟逼得过不下去,递表请求归降内附。太子便被派往西北高玉,代天子受降。结果驻军将领史更汉叛乱,联合来降的弗然企图挟持太子。”
“这么巧?”白殊微微挑眉,又补上一句,“只是挟持?”
刘道守意味深长地笑笑:“过后公布的说法是这样。当时太子手下只有三千东宫卫,他说服了尚在摇摆不定的西弗然部,双方联手,反将史更汉和东弗然杀得大败奔逃。随后又与前去救驾的舅父北昌侯两方夹击,一举擒获叛军。自那以来,太子就屡屡遭到刺杀。每次追查到最后,皆是‘史更汉叛党余孽所为’。”
“舅父是指……薛家?他们现在还掌着兵权?”
“是薛家。今上也尝试过调动换防,但换不了。前脚才把薛家人调走,后脚泰粟大军就一路南下,直逼安阳。今上抗不住朝野压力,只得再把薛家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