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顿饭,双方没有喝酒,吃的也是晚饭。
席散了之后,竺年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去城墙上转了一圈,回到屋里看到尉迟兰刚和别人开完会。
尉迟兰露出了然的表情:“斥候连着半个月没探到情况,阳海骑大概是不会来了。”
那么大一座新城,而且冬末的时候阳海骑派的探子没回去,阳海骑肯定已经重新派过人来探查过了。
探子这种存在,他们就算侥幸能拦住一两次,要说全都拦下来,那是肯定不行的。
新城的目标太大,而探子的目标太小。
“嗯。”竺年走到挂在墙上的一张舆图上,手指往姜国的位置虚虚一点,“现在的麻烦。”
他对姜国几乎一无所知,纸面上的认知终归浅薄,无法作为判断的依据。
手指从东到西划过:“杨酌要从姜国借道,施闲大概是姜国的内应,小叔叔还跑去了姜国。”
尉迟兰皱了皱眉:“尉迟邑算什么小叔叔。你还不如叫宋觉小叔叔。”
竺年认真想了想:“那我也应该叫他姨夫。”大家都是驸马家庭。
不过一样是姨夫,显然宋觉比宋恒靠谱多了。
当然,站在南王府的立场,大月有个不靠谱的皇帝,肯定对他们是更有利的。
他抬手拍了拍尉迟兰的肩膀:“你别打断我思路,说小叔叔呢。小叔叔和姜国也有勾结,这点没错吧。”
“嗯。”尉迟兰的表情难看,一副恨不得立刻大义灭亲的样子。
“虽然你不承认,但是小叔叔的身份就是朝廷任命的黑荥关的守将,统领黑荥驻军。所以他逃到姜国,至少他的身份对于姜国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大概率不会死,还能过上好日子。”
竺年这话说完,尉迟兰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了。
他注意到尉迟兰的手下意识按在了腰间,这是他平常佩刀的位置。
如果这时候尉迟邑在他面前,那肯定逃不了大侄子的刀剑相向。
“姜国和大月的……”竺年斟酌了一下,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联系,显然不会只有这两个人。他们在军中都已经能联系到施闲这么高位置的人,那么别的地方呢?文官内部呢?”
尉迟兰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黑荥和姜国,摩擦不断,但是大仗已经二十来年没有过了。以前是他们被我们打怕了,后来和朝廷那边几次和谈,在黑荥开了榷场,能够交流盐、糖、茶、布匹等等他们需要的物资,我们也能相应换到一些比较不错的马种之类的东西。”
能够通过交换获得所需,就没必要通过战争的方式。
反过来,当战争手段投入使用,代表着现有的交换方式,已经无法满足需求。
“姜国现在要的,已经不是那点点东西,而是整个北地,整个大月。”竺年对舆图发了一会儿呆,“我还是想不通,这些人和姜国勾结,能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