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阎秋司是什么样的心情,在他漠然的目光中换上了这帘帐?

正如阎秋司所言,他从小在魔族长大,学会的只有杀意,没有人爱过他,没有人教过他纯善,所以他不会。

而这个帘帐,是不是就是他蹩脚的表达方式

林倾白还是很虚弱,他望着一个帘帐就能想的回不过神来。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林倾白望过去,发觉阎秋司也在殿中坐着。

如今已是丑时,阎秋司却还没有休息。

案几燃

着一盏昏黄的烛火,而他置身在这一块光影之中,侧对着林倾白,眉眼锋利,正垂着头在做什么。

林倾白望了一会,才分辨出阎秋司手中拿着是一个竹编的人偶。

他一手拿着编刀,一手拿着竹子,编的小心翼翼,手上笨手笨脚的被编刀戳的满是伤痕,却依旧专注的望着手中不足为奇的小人,就连林倾白已经醒了都没有察觉到。

烛火将他如刀的侧颜打上了一层薄光,映的柔和了许多。

林倾白看的一会,心中发软,轻声唤了一声:“安儿”

阎秋司手中动作猛的一顿,转过身望向了林倾白。

他眸色恍然,也不知道是他没有料到林倾白会醒来,还是林倾白会唤他安儿

过了一小会,阎秋司反应过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竹编,扑到了林倾白的床边。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急急忙忙的,将林倾白的床给扑的猛地颤了一下,林倾白吓得向后动了动头,皱眉轻声说:“慢一些”

阎秋司跪趴在林倾白的床边,原本黑沉死寂的眼睛,望着林倾白的时候却满是担忧,他抬起头探了探林倾白的额温,低声问道:“师父,你还难受吗?”

林倾白还是难受,但是他望着阎秋司那双担心的眼睛,却也只是柔声说了三个字:“好多了”

阎秋司不信。

他的手从林倾白额头摸到了林倾白的脖颈,而后伸入了被子里,抓了抓林倾白的手,最后抚到了林倾白的胃腹处。

除了胃腹处还有凉,其他都还好,阎秋司松了一口气,手掌就放在他师父胃腹处按揉。

有阎秋司的手暖着,林倾白舒服了不少,他便抬起眼眸望向了案几上。

阎秋司一挪开身子,案几上东西看的更清楚了。

上面摆着好几个竹编的小人,足足有一排,形象不同,容貌也不同,在摇曳的烛火下打下了一块又一块的阴影。

林倾白问道:“这是什么?”

阎秋司顺着林倾白的目光望去,抬手将一个竹编的小人拿了起来,像是献宝一样递到了林倾白的身前,低声说道:“师父,你看看,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