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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信陵君窃符救赵,却被平原君所忌,如今魏王请回信陵君,赵国竟然无将可用至此?可惜了廉颇、李牧这等将才,白白落在赵王手中,真是浪费啊!”

蒙恬笑道:“阿爹曾说,廉颇老矣,李牧为赵王所忌,哪怕大败燕国,赵王也不敢重用于他。若有一日,没了李牧,赵国便是我大秦囊中之物也!”

嬴政斜乜了他一眼,“别小看了廉颇,这些跟着我们的探子行事极稳,说不定就是廉颇手下……”

好吧,后世有曹操,说曹操曹操到,而如今,两人说廉颇,便撞上了廉颇所率的伏军。

两人所率运粮队押着数百辆粮车,绵延数十里,披甲之士不过两千,其余都是穿着布衣草鞋的辅兵。

赵国探子尾随他们多日,前后勘察,确认这支秦军并无其他援军,的确只是押运粮草的后勤兵马,那些粮车留下的车辙印痕深深,都是从秦国运来的粮草,与他们打探到的情报并无差别。

秦国大军冲得太猛,一口气连战二十多城,前军如今已直逼晋阳城下,而中军尚在正在扫荡周围的小城,收拢后军,等着粮草运到,便要强攻晋阳。

若非如此,秦国这支运粮军也不会被抛下孤零零地落入赵军包围之中。

廉颇放弃了十多座城池,收拢各城守军,除了留守晋阳的大军之外,凑了一万人马,悄然掩至敌后,就打算吃掉这支运粮军后,与晋阳守军前后夹击,要将秦军困死在晋阳城外,以报当年长平之耻。

哪怕当初长平之战是赵王不信他,中了秦国间谍之计,以赵括代廉颇,导致惨败,可那十五万大军,绝大部分都曾是廉颇部属,一朝毁于秦军之手,对秦国之恨,更甚于赵王。

尤其是他得知这次运粮的小将竟然是昔日在赵国为质的秦公子异人如今的秦庄襄王之子嬴政,就更想将他生擒活捉,如此不仅可以杀退秦军,甚至可以与秦王谈判,让他们以城池赎人。

只是当他率兵冲至阵前,却发现秦军的运粮队竟然不紧不慢地缩成了一个圆阵,以粮车为堡垒,外有骑兵,内有弓兵盾兵,甚至里面还搭起了一座云车……

这种战术便是廉颇领军作战数十年,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他的经验,这些秦军临敌不乱,结阵自守,显然早已料到他们会前来突袭,只怕这队人马真的是诱饵。

廉颇用兵素来持重,并不愿冒险,正准备撤退之时,却见刚刚升起的云车之上,站着个十多岁的少年,身穿黑甲黑袍,遥望着他,高声喊话。

“廉将军果然老矣,不敢来战,可是要去如厕?”

廉颇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也不知哪个促狭的混账,将昔日赵王曾派人来问“廉颇尚能饭否?使者答,能饭,但一餐三遗矢矣”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导致原本封侯拜相的廉颇被赵王闲置不用,若非这次秦国进犯,他也没机会再领军作战。

可没想到,嬴政居然会用这事儿来行激将之计。

廉颇稍一停顿,一员秦军小将就从车阵中冲出,手持一把丈八长枪,腰悬三尺青锋剑,催马而上,直奔他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