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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骑马狂奔,直将那马儿活活累死,也不敢停留半刻。

后来勉强寻得一处破庙,这才稍作停留。

那高高在上的世子如今一身狼狈,一边的小公子也好不了多少,可即便是世子也受了些伤,他倒是全须全尾,一点稍重的擦伤也未见。

这一路靖公子受了惊吓,世子将他扔下后又坐于一旁不言不语,小公子缩在边上半日,实在饿得不行,才小小声问:“阿兄,赵将军他们……”

一句话仿佛平地惊雷,世子湣蓦然暴起,揪着公子衣襟怒喝:“为何!为何死的不是你!带着你有何用!你活下来又有何用!到底有何用!!”

此番话,究竟说的是这无辜孩儿,或是自己,亦无可知。

只见小公子一愣,两眼瞬即雾茫茫,直瞧得世子心头打乱,狠戾双眼直盯着那稚嫩脖子——

终是一死,既然如此,又何须跟着他受苦,不如……

“阿兄……”

一声叫唤,世子忽而松手。

靖公子睁大眼:“阿兄!阿兄!”

便看世子双膝落地,一手捂着腰腹,又有血渗出伤处。

小公子忙扶着阿兄躺下,见他汗流涔涔,一张丽颜血色尽失,便慌得眼泪直掉。可到底不是办法,靖公子擦干泪,挖空兜囊,找了最后一颗金疮药,让世子服下。

伤要擦净止血,这破庙后头还有一口未干涸的井。小公子冒着寒打了水,提着进屋里,撕下阿娘裁的衣袖,浸水后捂热了方轻轻擦着那道血淋淋的伤。

许是佛祖开眼,刀伤虽狰狞,却未伤及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