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感兴趣吗?”沈祁语气一改先前的沉郁,带上了点轻松。他从草地上揪了根草,拿到鼻前把玩。

谢瑜看沈祁手上很像地球时代狗尾巴草的植物,失笑,“如果不方便问的话。”

他不明白沈祁为何要突然提及家事,心下揣摩,但面上只显露出尊重来。

“没什么不好说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沈祁语气带着释然,“我妈小时候被拐卖过,在娱乐场所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年纪稍微大点,就懂往外跑。有一年我爸年末调岗,遇到了逃出犯罪集团掌控的她,当时正好的新春时节。”

“啊……”谢瑜完全没料到沈祁会这么说,言语发涩地应了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觉得,这时保持安静,或许更为恰当。

“所以春节在我们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幸福的代名词。”沈祁把手上的草梗抛得远远地。

“但是,被救出来,不应该是件很棒的事吗……”谢瑜想起了谢婵的遭遇,心有戚戚。

“或许吧。”沈祁耸肩,语气平淡,却分外带出些无奈,“如果被救的时候,没有断腿,没有一只眼睛发炎到完全看不见,没有喉咙里那些被烫到灌脓的泡的话,或许会幸福些。”

谢瑜一瞬间联想到谢婵被找回时,那触目惊心的、遍布满身的伤痕,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吞咽了下,别开了视线。

他完全体会到了原身储存在记忆里情绪。或许家人失踪,慌乱多过后怕。但目击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后,仿若一瞬间彻悟,由悲转恨,又从恨里,平白生出浓烈的狠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