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那个阎罗印来说吧,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是个极其厉害的邪器。这东西虽然只出现在传说里,上一次据说出现还是两百多年前,到底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可所有的传说里其主人都是不得好死的。
怎么死的?小部分是叫人杀了,而大部分是煞气过重,压制不住后就被煞气反噬而死。
“有点难,但是能做。”薄楠道,他看了一眼那口箱子,米先生立刻接口道:“那好,如果缺了什么材料薄先生只管和我说,我尽力去找。”
炼器的规矩很简单,和找人做风水局一样,法器材料自备,再准备一份谢礼就可以了。如果和对方关系好,那对方或许愿意帮你找材料,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得要自己去找。
“好。”
薄楠点了点头,米先生见状也就直接告辞了,他还有些事情——他手上也做着一个法器呢,沪市冬天湿冷,他得弄个好东西出来把自家的风水调一调,年纪大了,还是喜欢春天的。
米先生离开后薄楠才去看了天山蚕石,将它们拖到了二楼的工作间,他眉宇间总算是有了两份真切的笑意——这些足够做法衣了。
他之前就是和米先生说笑,只是看米先生用了天山蚕丝就觉得他估摸着有点存货,那什么秘法之类的他怎么也不可能传出去,他还想着米先生要是真有些存货他用其他的天材地宝和米先生交换就是了,没想到米先生真的就拖了一箱子过来。
他将天山蚕石都倒了出来,露出了箱子的隔层,里面有个小布包,打开一看便是小小一叠柔滑的布料。天山蚕石看着闪耀夺目,可实际上做出来的丝绸却是黯淡低调的灰色,并无光泽可言,除了手感上和丝绸类似外,其他并不能与丝绸相比较。
可它看着柔软轻薄,却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当然了,对方要是拿了开山斧来劈,还是躲开为好。这都是附带效果,最有用的还是穿上它便能更轻易的捕捉气场,令气场如臂指使,是个极好的辅助工具。
薄楠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们,终究还是将它们收了起来,抽丝繁琐,这里的材料也太少了,等回了苏市再慢慢折腾吧。
而另一箱材料薄楠也都看了一遍,米先生不愧是炼器大家,给的材料也非常大方,可惜为专业所限,里面的法器要么极凶要么极正,还缺少了几种材料,薄楠想了想,还是出门替他去找材料去了。
——反正柏焰归这个会没有五个小时开不完。
王月尔最近过得很好,柏老爷子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回忆起她这个故人之女,小姑娘装弱很有一手,且她是真真正正苦过来的,真算不上什么骗,柏老爷子就拍了板,直接叫王月尔的父亲宗晨到沪市来一趟。
薄楠逛街逛了一半就被柏老爷子给叫回去当旁听了。
书房中,柏老爷子指着椅子让薄楠坐了,道:“这件事还要多谢你了,小薄。要不是你把月尔找到了还不知道月尔要在外面流浪多久,叫你回来听听也是让这件事有始有终——她爸那个畜生,要是能把月尔带回去好好把产业交到她手上就算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月尔她祖父母也和我有点交情,小薄,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抬抬手帮帮她……你们薄家到底是近一点,我终究还是离得远。”
薄楠笑道:“那是自然的,既然都把她带回来了,好事就做到底。我父亲那边已经把月尔找到了的消息散布出去了,量宗总也不敢不认。”
柏老爷子在心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直怕薄楠是那种一心扑在艺术上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类型,如今听他几句话也就放心了。
他家焰归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好的小伙子就被他骗到手了!
不多时宗晨到了,他出乎了柏老爷子的意料,看见王月尔的一瞬间就扑上去抱住了她痛哭:“月亮!爸爸的小月亮,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他不问什么来由,也不问是怎么找到的,更不提什么血缘鉴定,直接哭得叫做一个悔不当初。
王月尔心下晦涩,面上却半点不露,状若乖巧地反手抱住了宗晨:“你是我……爸爸吗?”
宗晨抓住了王月尔的肩膀:“月亮,你怎么不记得爸爸了?!你怎么了?!”
“我……”
柏老爷子打断道:“月尔之前脑袋受过伤,六岁之前只有模糊的记忆,不认得你也是正常的……要不是她和她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有胎记在,我也不敢认。”
这是王月尔之前和薄楠提过的说辞,为了防止她那个父亲有什么防备之心,就干脆装作是失忆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