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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乖乖罢了手,放下那墨块,垂着眼慢慢走近了,等走到殿下近前,这才肯启唇,无声地说道:“让、你让让。”

谢时观却装作没读懂,故意不肯让,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哑巴竟就这般硬着头皮,慢吞吞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从前都是他逼着捆着把人摁下的,难得今日这哑巴会主动,殿下唇角悄悄一弯,差点便要伸出手去揽他的腰了,可是心里忖了忖,到底还想再晾他一会儿。

沈却是背对着他坐的,房内侍婢还在,如此逾矩之举,已然叫他羞耻地抬不起头了,更令他臊的是,殿下好像还很嫌他似的,好半晌也没吭声。

正当他坐不住,想要起身逃跑时,谢时观却忽然贴了上来,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来找我做什么?”

随即殿下便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他人往后边稍微一带,又狠狠地将他扣住,在这哑巴的后颈上咬了一口泄愤。

“那么多日,”谢时观恨声道,“本王日日亮着灯等你过来,你却直到今日才肯来。”

沈却微微一怔。

他并不知道殿下一直都在等着自己,他只当他是为了自己私自去救沈落的事,同他生分了,又气他总是犯蠢,气他是个很笨的人。

沈却忽然偏过头去,而后很慢很缓地挪过身,同他相对而坐,就见方才还侍立在旁侧的新罗婢们都已经不见了。

“是我错了,”沈却手微抬,用那双很黑很亮的眼望着他,“我以后再也不犯蠢了,殿下回来睡,好不好?”

谢时观没立即作答,这哑巴便心慌意乱地凑上前去,眼里再诚恳不过了:“你不在,夜里榻上冷、冷得紧。”

殿下看他那样怯,眼角泛着红,眼眶里也含雾,要他这般撒娇献媚,比弄这般话语,实在是为难这哑巴了。

沈却盯看着殿下的唇角,那处似乎扬起了一点弧度,可见他在看,却又倏地落了下去。

他忖了忖,觉得殿下大概是嫌自己还不够坦诚,可他能说的已经都说了,就那么几句,还是他琢磨了一夜,才思量出的“暧昧情话”。

再要逾矩变态的话,他也比划不来了。

谢时观故意不表态,逼得这哑巴兀自在那着急,就见他想了好半天,才终于伸出了手,随即缓缓地勾住他脖颈,旋即便愈贴愈近。

近得殿下都嗅到了他身上沐浴过后留下的一点澡珠清香,炽热的呼吸分明都已经抵得那样近了,可这哑巴却偏偏还是瞻前顾后地不敢吻。

谢时观本来还打算揣着不去应他,可见他这般磨磨蹭蹭地勾着人,殿下心里顿时便比他还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