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甚至比殿下之前召幸的,都还要更打眼些,锦袍玉带,笑起来时颊上亦有酒靥,比他的看起来还要深、更招人。
如此人物,同殿下站在一处,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更叫沈却失措的,是那郎君似乎还打着手语,他……也是个哑巴么?
才和这御赐的侍娈说了几句话,谢时观便就不耐烦了,什么个东施效颦的丑东西,谢意之也敢往他这里送。
“殿下,此处怪冷的,”这郎君手上缓动着,用他还不大熟练的手语比划道,“不如进去坐吧?”
说话时他故意盯着谢时观的下巴,含羞笑着,好叫自己颊边的酒靥时时都能显露在他眼中。
可雁王却并不领情,他笑得越漂亮,殿下眉心便拧得越紧:“没事笑什么,有病?”
那郎君没想到殿下开口对他的第一句,竟是这般话语,眼中不自觉地闪过几分错愕,而后又一抿唇,这才堪堪维持住了面上神态。
硬着头皮抬手:“愚倾慕殿下已久,此番得以面见,心中喜悦,这才忍不住……”
听着这套陈词滥调,谢时观愈发烦躁,转身便要走。
可这郎君却追上前去,扯住了他衣袖,为了留住他,他故意将衣襟扯开了些,半露出里头那隐约兰胸。
等谢时观回了头,他又急匆匆地比划着:“殿下等一等,男人有的我有,女人有的,我也是不缺的……”
可殿下却丝毫不怜香惜玉,见他动手动脚,攀攀扯扯的,便发了狠,一脚踹在他胸前:“少在这碍眼,滚出去!”
那郎君重重摔倒在地,怕得掉了几滴泪,苦苦哀求着:“但请殿下怜我!”
“我若不能留在王府,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我只求一处容身之所,不会争,亦不会抢,殿下……”
谢时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侍娈衣襟半褪,撑在地上,眼中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若放在从前,拿来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可如今他有那哑巴了,那小哑巴如何迂腐,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林榭”那事都还窝在心里放着,他若还同其他人纠扯不清,那哑巴恐怕这辈子都不愿同他好了。
他哄了这么久都没把人哄好,这侍娈竟还敢扯他的袖,若传进那哑巴耳朵里去,那他先前做的那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因此殿下对地上这人,简直连半点好脸色也没有,若不是看他和那哑巴同病相怜,他早拔剑把人劈死了。
“把他丢出去,”谢时观冷漠地吩咐身旁的十一,“丢远点。”
十一有些为难:“可、可是殿下,这到底是御赐的礼,怎好、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