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识趣, ”那光棍胸有成竹地,“我家缺个内人, 你家又正好缺个汉子,我也不嫌你嫁过人,咱俩凑合着过得了。”
陶衣如一头撞在他下巴上, 狠狠地推开他:“谁要同你凑合?”
那光棍“嘶”了声, 手揉着下巴, 拔高音量道:“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装什么?夜里想男人都想疯了吧?”
陶衣如抄起那扫帚要打他,可到底力气不够,让这无赖把扫帚夺了去。
屋里才喂完奶的沈却听见动静,急急系好衣裳,随手拿了根门栓,冲出屋去。
那光棍看见这屋里忽然冲出个汉子来,登时愣住了,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若知道这谣言中的“妖物”并不是个下不了地的病秧子,哪里敢上门来欺负人?
可怕归怕了,面子还是要保的,他指着陶衣如的鼻尖,理直气壮地骂她:“看来旁人说得不错,你果真在屋里养了男人,怪不得不肯随我,你这个荡妇!”
没等他骂完,沈却便抄着那根粗方门栓上前来,那光棍举着手中的扫帚,原本还想同他比划两下,可谁知这扫帚才刚举起来,便被沈却一下打断了头。
这光棍脚一软,连忙转身,又被沈却追着打,这会儿却也不记得要保面子了,嗷嗷叫起来,喊得这左邻右舍都竖起了耳朵来听。
沈却下手狠,却没伤着他要害,陶衣如看得出他有分寸,因此也不出言阻拦。
见着那恼人的光棍被他打他落荒而逃,陶衣如笑起来,往门外啐了一口:“活该,个狗东西!”
沈却赶跑了人,心里却泛起几分惆怅来,这乡里静是静,乡民们见识也不多,只当那乡绅便是位土皇帝,没人认得出他的身份。
可治安却半点不及京都里,村民们淳朴善良的有,又蠢又坏的更不在少数,这点小打小闹是不致命,可堆起来,却也烦人得要命。
陶衣如忘了择菜的事儿,把门合上了,偏头同沈却道:“你不如往后就住这儿吧,也别想着走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找,有你在,他们欺负不到我头上来。”
亡夫走的早,她也不是没去相看过,挑来挑去,也没两个合眼缘的不说,有的摆明了就是为了她这小医馆来的,打算当个小白脸,靠着她和丈母娘养活了。
陶衣如哪里看得上他们,如今见了沈却,虽他不算个健全男人,可相处下来,却觉得这哑巴比村里那些汉子都靠谱得多,还能写几个字,药柜里的草药也不至于认错。
她这般半开玩笑地询问,可沈却却迟迟没答应,她倒也识趣,爽朗一笑,打断了这沉默:“今儿高兴,让阿娘烹只鲫鱼来吃,这鱼汤好下奶,你一会儿多喝点。”
沈却顿时红了脸,她说这些话从来是不忌讳的,可他却是个守旧的,总觉得这些话不该放到明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