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雁王殿下?
大概是眼前的景象太过离奇,远志着实是没忍住,压着嗓子“啊”地叫唤了一声,而后像是活见鬼了般,踉踉跄跄地往后挪去。
“您……您怎么、究竟是……”远志几乎语无伦次。
却见那雁王殿下复又启唇,眼里像是含着把杀人的刀:“本王方才说什么,你没听清?”
远志于是连忙转身,朝着那衣箱所在的方向奔去,又走得太急,左脚不慎让右脚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扒住了那放衣箱的台案,这才堪堪稳住了。
紧接着他又一借力,跪立在了那台案边沿上,急急地去察看那衣箱,只见那木箱子已叫人打开了,素日里浣洗好的干净衣裳,都是他给沈却收的,所以这衣箱子里究竟有几套衣裳,远志早已烂熟于心了。
远志只轻轻翻一翻,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地“咦”了一声,而后有些犹疑道:“好、好像少了两套常服,都是便装。”
而后头的谢时观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下巴一抬,又指向那床底:“把他那藏钱的破箱子抬出来。”
沈却并不瞒着人,就连远志也知道,他每月的份例和得来的赏银,一时花不出去的,便都往这床底下的漆木箱子里藏。
小孩儿爬进去,而后轻易地便将那藏得并不深的箱匣拉了出来,一翻开来,这才发现里头竟然空无一物,连片银子的影儿都没了。
远志心里也是一凉,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张口解释道:“大人之前攒的银子全让那姜少雄给霍霍了,这两月才不过攒下了一点儿,再添上除夕时您给赏下来的那两锭小金元宝,其实也不剩什么了,许、许是让大人拿着去买什么东西了……”
谁知那雁王殿下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这屋中几案前几日叫他给踢烂了,眼下就剩下几把孤零零的圆凳。
谢时观屈尊在那硬板凳上坐下了,面上阴沉不定的,捏着折扇的指骨也发白。
半晌,又开口吩咐他:“去,把沈向之叫来,让他把重华院里的人都叫醒,全给本王滚过来!”
沈向之领着一众亲卫找了沈却整整一夜,可那头的沈却满打满算,却已逃了一天一夜了。
这一路上他都没敢歇,又怕暴露行踪,哪儿的路难行,他便往哪儿走,饿了便就着干粮配凉水,脚跟磨破了也不肯停。
路上途经一处茶摊,水囊里的水又喝完了,沈却又累又渴,于是这才停下来,到这茶摊上买了碗茶吃。
茶汤才吃到一半,忽然听见隔壁桌两个同在吃茶的汉子开了口,闲谈的口吻。
“你听说没有,京都里的雁王府上好像丢了件宝贝,倒也没说清是个什么宝贝,就说是让个侍卫带走了,报上一条消息就给赏银二十,若是能活捉了,那可是宅子、美妾,什么都有了。”
对面那人听了也感慨:“那得是件什么样的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