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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观是好男色不假,但他从来只爱精致漂亮的,无论是身体还是脾气,哪处都要软。

王爷脸不红心不跳地看他从上半身擦到下半身,背上的鞭伤已结了痂,像溅上去的稠墨结了块,看着令人有些心痒。

眼见那小哑巴要弯下腰去擦小腿,却不知是不是扯着了背后伤口,动作顿了顿,又把脚搭在了椅上。

那是……什么?

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雁王殿下,此时也不由得呆了呆,屋内只桌边点了两盏矮烛,昏暗暗地只能照清三尺见方的地儿。

谢时观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无奈屋内能见度实在太低,于是他只好微眯起眼,把眼睛都快望瞎了,才终于瞧真切了。

他没看错。

沈却的身体构造的确异于常人。

也难怪……难怪他自幼便不爱与人亲近,也不见他与府中其他人混在一起,谢时观从前还只当他是生性孤僻,如今看来,只怕并不是这么回事。

谢时观的眼神沉下去,意味深长地盯着屋中人蕴在烛光里的半张侧脸。

沈却贴身伺候他十余年,他竟一点也没察觉到。

就在此时,一阵风忽然推开黑云,空中短暂地露出半轮月,冷寒寒的月光落下来,透过了那被掀开的半片瓦。

底下的沈却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倏地仰头往房梁上看了一眼。

虽然谢时观眼疾手快地合上了那片瓦,但还是叫沈却看见了。

沈却心跳得飞快,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冲出去将这人捉住,可惜事与愿违,他眼下身上没半件衣物蔽体,只能在屋里干着急。

随手扯了套干净衣裳换上后,沈却立即推门出去察看。

耽搁了这一会儿,那屋顶上的贼人早就跑没影了,沈却捺着咚咚的心跳声,摸着腰间弯刀将小院搜寻了个遍,却只在雪地上找到一串被人用脚糊开的行迹。

连脚印都记得处理,这人想必也是料定他不敢赤身裸体往外追。

他肯定什么都看到了,沈却懊恼地想,自己方才怎么会一点也没觉察到?

此人能在内府中来去自如,又是练过武的,只怕不是王爷养的死士,便是同他一般的亲卫,他记得王爷身边也有几个会武功的婢子,沈却没与她们交过手,并不知她们功力深浅,但他猜她们的功夫也不会低。

怎么办?

无论是谁,若是将他的秘密告给了殿下,殿下……会怎么对他?

他不由得想起内府中曾有过一位很漂亮的小奴,有段日子很受王爷的宠,可惜风光不过几时,出门时不仔细让失控的马匹踢伤了腿,虽然保下了一条小命,可脚却坡了。

只是坡了脚,谢时观便让沈向之将他打发了。

而他这些年作为谢时观的左膀右臂,知道殿下太多秘密,到时候只怕连被打发的机会都没有。

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