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子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倒是不会接话了,只乐呵呵地笑:“夫人不嫌弃就好。”
“这位夫人倒是嘴巴子利索,”这时,门内走出位老人,板着面容道:“你们这些经商的哪个不是看中利益?茶在你们手中就是分三六九等,要不然怎么会有不同价钱之分?”
张嫂子赶紧过去扶住老人,低声喊了句“爹。”
苏锦烟就明白了,她要寻的人就是这位板着脸脾气又硬又臭的老人。但苏锦烟被他说这么一通也不气,想了想,她索性顺着毛捋。
“老人家说的对,”她笑道:“商人逐利确实不假,只不过,有一点恐怕老人家误会了。”
“哼!”老人家不搭理。
“茶在铺子里分不同的价钱,可不代表就分高低贵贱,”苏锦烟道:“同样是粮食,在米铺里也还分不同价钱呢,又可曾听人说米分高低贵贱?在苏某看来,不仅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亦如此。”
“无论是种茶之人,还是行商之人,亦或是读书之人,皆是在天地而席,以草木而生,谁又如何比谁贵重了?”
尉迟瑾扭头看苏锦烟,她说话轻轻柔柔,却从容不迫,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势。她脸上含着笑,自信且耀眼,哪怕置身于破旧不堪的小院也难掩其光芒。
老人家听了也是微微一愣。
他老老实实种了一辈子的茶,结果最后茶园被官府没收了去,后来才听说官府跟奸商勾结要买他们的茶园,得的补贴银钱还不够他们一家人一年的嚼口。至此,心里最恨的便是奸商和当官之人。
如今听了这么番话倒是心里舒畅得很,看苏锦烟都觉得顺眼了些。
苏锦烟见老人家态度软化,便趁热打铁说明了来意。老人家脾气倔归倔,但匠人总归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跟人谈论起制茶工艺的时候,十分投入,很是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