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的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头颅低垂着,头发凌乱且潮湿。此时,嘴里呜呜咽咽地哭。
这是大理寺审人惯用的手段,抽几鞭子,在放进盐水池中泡半天,整个人连同骨头都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异常难忍。
尉迟瑾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他的证词看了一遍,问旁边的刘大人:“他多久招的?”
刘大人回道:“放入池中约莫一个时辰,他便招了。”
“如此说来,”尉迟瑾道:“此人恐怕知道的不止这点。”
“将他先抬出去,找个大夫看伤,”尉迟瑾懒懒地道:“明日,再继续审。”
“对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吩咐道:“届时务必要他泡上半日,直到全部招出来为止。”
出了密室,已是天黑。耿青禀报道:“世子爷,属下已经派人将知府府邸的院子收拾干净了,您今晚便可下榻。”
姚世坤罪证确凿,尉迟瑾以钦差身份带天子就地处刑,另外命人将姚知府抄家。耿青为了尉迟瑾办公方便,在空荡荡的知府府邸收拾出了个院子。
但尉迟瑾却没领情,寒声道:“回别院。”
“是。”
耿青无奈,这会儿出城回别院,少说得一个时辰路程,这一来一回的,多折腾啊。不过他家世子爷这两日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嘴,遂赶紧让人备马车出城。
到别院时已经是半夜了,尉迟瑾进了屋子后,原本躁郁的心情变得更加躁郁。
原因无他,这屋子是按着锦逸院布置的,一桌一椅都令她想起苏锦烟,想起两人过往的甜蜜。
她的笑,她的怒,她的一嗔一痴,仿佛刻进他的骨子里,流入他的血液中,令他心口抽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