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站在船头,朦胧的月色犹如薄纱披在他的肩头,透着些寂寥与落寞。
远处星河熠熠,脚下波光盈盈,本是良辰美景,他却毫无兴致欣赏。他望着虚空的夜色愣了会儿神,忽然,胸口一阵闷疼腾升,传入喉中忍不住咳嗽起来。
耿青站在身后欲上前去扶,但见他家主子冰冷如寒山的背影,迟疑地又收回手去。
他劝道:“世子爷,夜里风寒,水气重,大夫说了您身子还未好,不若您先回屋子里歇会儿?”
尉迟瑾弓腰,只手撑着船杆咳了许久才停,也没说话,挥手让他退下。
耿青暗自叹气。
他家主子一路从上京南下,水路、陆路交替行进,已经过去了多日。原本之前就受了鞭伤还未好全,后来又心急如焚吐了血,太医嘱咐说要他好生歇息几日的。可他却不管不顾直接出了京城,非要亲自下江南来逮人。
但这人还没逮着,倒是被气得不行。
怎么说呢,他也不知道世子夫人怎的这么能跑。之前他们一行人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到了钦州,但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世子夫人早已离开了。
眼下听说世子夫人去了南边的一个小镇,世子爷连身子也顾不得便又马不停蹄地往南边赶。
但水路湿气重,世子爷不慎着了风寒,夜里时常发热,却固执地不肯吃药,如今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耿青转头又看了眼船头站着的人,摇头无奈。
当日夜里,苏锦烟沐浴过后,她站在客栈的四方小院里晾头发,边与厨房里的王嫂话家常。
“小公子长得真俊,”王嫂问:“是哪里人士啊?”
“筱州人士。”苏锦烟回道。
“筱州啊,”王嫂咂嘴:“我听我家老头子说过,筱州离咱们这可远呐,怎地来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