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煜没得到回复,歪着头看眼前高高大大的父亲,眼睛里是全然的天真无辜,陆柏谦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震,低声道:“他没有不要你。”
父子俩难得的独处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外面的客人都需要陆柏谦去招待,很快就有保姆过来照顾陆景煜,陆柏谦忙着与人客套,再也顾不上孩子了。
寿宴持续到下午一点,老爷子吃过午饭就乏了,回他的小楼里去休息,剩下的人还留在这也不是图那一口饭,而是为了攀交情道关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套的近乎都套了,该拿的联系方式也拿到了,众人这才散去。
陆柏谦明天还要去公司,下午得回去,走之前按例到陆老爷子那边去坐一坐。陆老爷子这会儿已经睡醒了,正在摆弄他的兰花,看见陆柏谦过来,突然道:“今天少了个人。”
陆柏谦没应声,他自然知道少的是谁,是他的身边人。
他绕开这个话题:“爷爷,等我再准备一下,就把景煜接过去。”
陆老爷子点点头:“应该的。”
他向来不满意陆长兴夫妇两个的言行,要不也不会把陆柏谦接到身边养育,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否则也不能让陆景煜在他们那里,陆柏谦能接走,是最好不过的。
晚上陆柏谦回到世纪华庭,这房子他一直住着,离公司也近,就没再换,反正平时用到的也就那几个房间,辛辰住过的那边他基本不会过去。但是这个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陆景煜提到了辛辰,或许是那一碟子红茶酥饼勾起了回忆,陆柏谦进了门厅往右转,朝着走廊尽头的露台走去。
那里还摆着个画架,已经半年了,没人碰它,就一直在那里摆着,画具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已经被阿姨清洗干净,好像还等着谁回来继续画似的。
陆柏谦抬起头,从小露台的落地窗朝外看,看见平凉湖的水面被夜风吹拂泛起细鳞一般的波浪,湖对岸建筑与树木的剪影如几年之前一般静默而安然地立着,而这次窗玻璃的倒影中,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