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侄女对着拍摄屏幕录了两段视频,其中一段是:哥哥,你为什么不和小叔叔说话,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事后她要和我玩过家家,让我扮演她的新郎官,我跟她说:“我不能当你的新郎。”
小侄女有些急了:“为什么啊,你都说了陪我玩!”
我说:“我心里有新娘的人选了。”
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当你爸。”
被路过的堂兄听到了,扬手就往我脑袋上揍。
是开玩笑,但小侄女分辨不出来,又哭了。
我却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笑完便开始咳嗽,咳到喉咙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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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隋羽家拜年,父母顾及我的情绪,要我不去也行。
我确实没去,是隋羽和主动找过来,他问我:“学长还没回你消息吗?”
他很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冷冷瞥着他。
彻底撕破脸后,我们俩的关系倒是真实不少,我问他:“是不是挨揍没够?”
隋羽笑得很甜,“学长回了我的新年祝福。”
我随意抬了抬手,隋羽立刻护住脑袋,脸上的笑容不在,扭头骂了句很脏的话,转回脸来,“沈裘雨,我看不起你,我就算被学长拒绝了,起码表明了自己心意,你呢,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说完了?滚吧,趁着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动手,大过年的。”
“你不敢告诉他对不对,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最好一辈子都别跟他说。”隋羽一句句刺激着我,“等寒假结束,学长说不定就会有恋人,到时候我会祝福他。”
到底还是揪着他的领子,在他胸口擂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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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像隋羽那样,告白了哭过一通,还能和拒绝自己的人当朋友。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丢失一样也可以,哪怕会不甘会耍小孩子脾气,最终也能释怀。
许红枝从不独属于我。我偶然捕捉到他,像孩提时捕捉空鱼缸里的金鱼,我本不报任何希望,知道自己能打捞上的只有我湿漉漉的手臂。
金鱼却钻进我的掌心。
它只是路过,而我要它死在我紧攥的拳头里。
我在一次次放手中没有学会放弃,我在一次次失去里没有学会退让。
它们都成为积累,要我不甘、痛苦,要我泥泞,要我这次遇到了,便死死抓住不放。
许红枝让我过往原谅所有。
前提是他在我身边,他的身边没有别的人。
如隋羽所说,我是个胆小鬼,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止不住地想要咳嗽。
大概我的病还没好,还需要撕心裂肺地咳一阵才能记住那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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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那天,天气不是特别好,阴阴的好像随时要下雨。
放学后我去了许红枝的学校,刚刚开学还有很多人才到校外,拎着大包小包。
我不知道许红枝的宿舍是哪一层,不知道他常去的教学楼是哪一栋。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一直走到操场边,被一群女生围住了,看到我身上的校服,笑着问我是高中生么,来这里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