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傅星州十八岁,秦衍君十七岁。
两人拖着行李箱,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毕业旅行。
秦衍君十八岁生日那天,两人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傅星州还记得十分清楚,那天天气很晴朗,从民政局出来时,门口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仰着小脑袋,祝他们新婚快乐。
他记得君君温柔的笑脸,记得自己害羞激动的心跳声,更记得回家的路上,君君牵着他手,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傅星州,我爱你。
我也爱你,秦衍君。
他记得自己当时笑容灿烂地回道。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秦衍君已经一周没回家了,手机安静地躺在桌面上,这一周,秦衍君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就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傅星州扣着手指,坐立难安起来。
他忍不住幻想自己被君君抛弃了,前几天弟弟还跟自己开玩笑,说他跟秦衍君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七年之痒,这一关好多人都没能挺过去。
他记得自己当时按着弟弟狠狠揍了一顿,还特别自信地说“君君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他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愣了许久,他抓起手机第一百零八次拨打那串数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熟悉的电子音传来,他手臂一软,失魂落魄地垂了下来。
“秦衍君,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生气了。”他眼眶通红地呢喃道。
这天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等到秦衍君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门铃被人按响,他猛地抬起头,赤着脚踉踉跄跄跑到玄关,一把将门拉开。
“君君,你回来你是?”
不是君君,是一个陌生男子,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不安地扣着门把手。
“你好,我是张安,请问您是秦衍君的家属吗?”男人问。
“是的。”傅星州有些发懵地点点下巴。
“秦衍君出车祸了,他手机被压坏了,现在才修好,我们联系不到他家人,您的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我们在手机里发现这串地址,便找了过来,幸好没”
傅星州听到第一句话时,人已经完全懵了,脑袋嗡嗡作响,要不是此时撑着门框,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秦衍君人呢?他现在在哪儿,麻烦您带我去见他!”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急切地问。
“在医院,您别急,目前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他伤得太重,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星州眼前一黑:“准备?做好什么准备?”他声音沙哑地问。
“做好守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