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怕钟既倒也不全是因为钟家。钟既手段狠戾,喜怒不形于色,周身寒气,人群里一站,不怒自威。
他刚来时,一个不长眼的狱警做事毛手毛脚,茶水洒了他一身。那狱警连声道歉,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钟既没说话,阴沉着脸,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抽出腰间皮带,险些将那狱警活活打死。
钟既来了这里三年多,脾性阴晴不定,审讯犯人的手段凶恶残暴,经常私下里滥用酷刑。牢狱虽说地处偏僻,但山高皇帝远,是法也管不着的地方。
新收监的犯人和劳改分配的生产劳作其实不在钟既管辖,也无需经他点头,只不过那典狱长须溜拍马,狱里大小事情敲章前都会呈上来让他过目。
钟既随意翻看了两眼,看到了一个姓周的名字,他记得这人刚送来没多久,典狱长这次调职将他调到了仓库。狱里的人都知道,仓库其实就是个闲职,是牢里犯人最轻松的职位,只上半天班,也不是什么体力活,登记一些出入库的表格。
看来这犯人是托了关系才弄到这么个清闲的职位,而且还是托了大关系的,区区一个典狱长,还不至于有这么大能耐,封住所有人的嘴。
钟既觉得这姓周的名字眼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又一想,名字重名谐音的多了去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钟既没将这事儿放心上,没多久就忘了。还是后来某一天中午放饭时,钟既才注意到他的。
餐盘里没有菜,只有一碗不知道被谁掺了沙子的米饭。
狱警手持电棍警告他们老实一点,白争夹走了他的菜,无辜地笑了一声:“这小子他不吃,不吃不就浪费了?我这还替他吃了,是做好事呢。”
白争威胁地看了对面一眼,“你说是不是?”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拿起匙子舀了一勺掺了沙子的米饭往嘴里送。
钟既站一旁,听余露和别人再次聊起他:“打服了吗?”
“硬角色。”余露说,“别看他脸上一点伤没有,脱了衣服,身上没一处好地方,青青紫紫,全是伤,看着都瘆人。”
哦,原来是连白争都打不服,不肯钻他胯下的那个新人。
叫什么来着?
周琦澜。
好像是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