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有一家诊所,玻璃招牌上贴着性病广告。黑诊所出诊一次要价极贵,周琦澜拿出了全部的钱,只换来了一些消炎药和纱布。因为钱不够,那诊所的人不肯来,他拿着这两样东西跑回家,又从家里药箱找出十几种外伤常用药。周琦澜不会医术,更不懂药理,他不知道这些药有没有副作用。
他拿剪刀剪开周乐湛破损的衣服,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他一边哭一边帮周乐湛清洗伤口。
他帮周乐湛止了血,笨手笨脚地缠好纱布。
他不敢睡,彻夜守在周乐湛身边。夜里,周乐湛发起高烧,周琦澜喂他吃退烧药。药效一过,温度又立马上来,一整晚反复地烧,好不容易早上烧终于退下去了,伤口又发脓。
他很怕周乐湛死掉,无助地趴在床边痛哭。
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四年后,高考填志愿那天,他没犹豫,选了临床外科。他学医,并非什么远大志向,也没有悬壶救世的高尚,他学医,是为周乐湛。
周乐湛十恶不赦,他是撒旦,他并不无辜,可那又如何?周琦澜只知道周乐湛于他而言是救赎,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周琦澜醒来时,已经不在昨天的那间卧房,他眼睛还肿着,回望四周,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程九,“周乐湛呢?”
“醒了?”程九守了他一夜,见人醒了,伸手探了探额头,“还有点烧。你睡了十多个小时,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眼尾晶莹的泪珠滑落,周琦澜哽塞道:“周乐湛呢?”
程九端来碗粥,浅浅舀了一勺,吹凉了喂他,“尝一口。”
周琦澜不吃,只是哭。程九收回汤匙,搅着碗里的粥,说:“这粥厨房熬了两个小时,你不吃吗?”
“不合胃口还是不想吃?”他把碗放到床边柜子上,“不吃没关系,一顿不吃就是二十鞭子。你不吃,那这二十鞭就让周乐湛替你受着。”
程九说罢,起身就要走,周琦澜慌忙拉住他,眼泪越聚越多,大颗晶莹的泪滑落下颌,水渍洇湿了浅色床单,带着哭音哽咽道:“吃,我吃……”
他也顾不得烫,捧着那碗粥,勺子都没用,三两口就喝完了。程九抬手擦掉他脸颊的泪,满意道:“这才乖了。”
吃完了粥,程九抱他去卫生间。周琦澜没有穿裤子,小小周蔫了吧唧地垂着,茎头胀痛,马眼红肿,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缓缓,一泡尿硬是憋断了五六次,淅淅沥沥,尿了三分钟还没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