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照亮冷淡的卫生间,她抬眸看向镜子,里面反射出卫生间的全部光景。
一一扫过他的洗漱用品、护肤品,浴巾, 替换的睡衣。
不知不觉间, 也就几天工夫, 这里已经全是他的痕迹。
再抬眼, 就撞进梁束黑漆漆的双眼, 像飞速轮转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安涴指尖微动,被他抓住攥紧手心里送到澄澈冰凉的水流下。
滑腻的香皂水被冲掉, 肌肤摩擦渐渐发涩。安涴喉头发紧, 整个人不禁热起来。后背抵着他胸膛那隐隐出一层薄汗。
“好了。”
她轻轻挣开, 飞快瞥眼镜中脖颈红潮袭过的自己, 扯过干燥的毛巾擦干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束慢条斯理洗静最后一点泡沫才按下水阀,他撑着水台看向镜中双眸水润的自己,忽然扯唇,无声笑笑。
走出去,梁束看到安涴已经在沙发上坐好,虽然打开电视但声音开的很小,明显在等他过去。
梁束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安涴侧眸,静静注视他。
梁束嗓子发紧,垂眼看进她坚韧的双眸,喉结滚动。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拳,“过两天去温泉拍戏,你方便吗?”
“如果不方便,要不改个时间?”
他记得他们重逢见的第二面她面色白的惊人,魏导工作室当时开着空调,她立刻就穿上外套。应该是生理期。
她生理期反应虽然不严重,但怕着凉。着凉时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这是她年少在梁家帮着干活用冷水落下的毛病。
听到他这句话,安涴心里的沙塔瞬间松散。
她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失望?
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她希望他主动跟她说解约的事情,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扛要好。
可安涴忘了,当初她觉得为他好而独自做了决定,如今梁束也是如此。
迅速敛起心神,她瞥开眼看向电视,“不用改。”
想他也是关心自己,她收拾好心情低声道,“时间不太准,会往后延。”
两个人在一起七年,这方面他都懂,安涴也就大大方方没有遮掩。
结果梁束一听这话眉心立刻拧成结。
“去医院看了吗?”
安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敷衍道,“看了,医生说正常,没什么问题。”
梁束半信半疑,定定看她。
默默看会电视,客厅内气氛默默有些沉重。
夜色渐深,安涴起身准备去洗漱,结果又被梁束攥住手腕。
安涴垂眸疑惑看他。
梁束耳朵微红:“你有几张房卡?”
安涴:“……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