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梁束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我也不想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 毕竟总去医院看那也挺尴尬。”
说罢那边有人喊梁束准备下场戏, 他迈出两步又回来, 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说是吧?安老师。”
安涴一脸茫然, 但不妨碍她糊弄他,连连点头。
“是是是, 魏导叫你, 你快去吧。”
梁束深深凝她一眼, 将钙片抛到她怀里, “多吃点。”
说罢离开。
梁束去化妆准备,片场现在拍戏中父母的回忆戏。
戏里秦婉摔倒在地紧攥应天良裤腿祈求她不要离开,应天良一脚踢开妻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秦婉伏在地面上失声痛哭,幼年应朔跑过去用小胳膊紧紧抱住妈妈。
演员们情感丰沛,演得格外好。安涴看得心里难受,忍不住去寻梁束的身影,环视一圈没看到,她回到遮阳棚下面休息。
找到自己的沙滩椅,王希慷和柳白都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因为刚刚梁束跟她挑明,安涴心烦意乱,加上昨夜酒意未散,本来是闭目养神,结果片刻后睡着了。
梦里。
安涴又梦见自己在玩艮揪揪的橡皮泥,可能这次入梦姿势不对,她只是看着自己玩,手上却没什么触感。
好奇怪,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远处一声闷响,吓得安涴立刻睁眼。
原来后面箱子倒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醒来就听见不远处梁束低沉怒斥,她反应了一会儿,是戏里的台词。
侧耳倾听,是男主角应朔带任务潜伏回父亲身边后带父亲回到曾经的家。在应朔眼里,应天良就是贴富家小姐抛妻弃子的渣男,父子俩在这发生冲突。
安涴醒了醒神,瞥见旁边小桌上突然出现她的保温杯,拿过来打开。
温热的红枣红糖水,她抿一口,抱着保温杯往前走。
梁束今日状态不错,正在跟戏中父亲飙戏。
安涴站在人群中遥遥看着,摩挲着手里的保温杯出神。
心潮涌动,激起眼角细微湿意。
魏导一喊开始,他好像开始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他握着□□,动作利落别到身后,整个人锐利如刀,与对面的人无声对峙。
跟老戏骨对戏,丝毫没落下乘。
每个眼神,每丝表情变化都恰到好处。
安涴第一次肆无忌惮地认真看他,三年不见,他整个人沉下去,让他硬质凌厉的英俊更迷人。怪不得有无数铁粉,他光站在那里就非常有故事感。
她真为他骄傲,也替他欣喜。这么多年,他终于熬出来。
没了她这个累赘,他终于能摆脱梁家,他也很开心吧?
喉咙哽住,她悄悄喝口红糖水压下翻涌的泪意。
看到这一幕好像看到他真的做了警察,遗憾的梦想成真一般。安涴目光落在他右臂,旋即垂眼压住眼底的愧疚。
突然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一触即分。
安涴回头,看到言桥站在一步之遥。
“聊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