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可盐想带他去医院他也不肯去,他要是硬拽着他去,他就紧握床头与你对峙。封可盐不敢太大力,怕弄伤他。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付语宁,同时他也察觉出了棋牌社的不对劲。
棋牌社是供人娱乐消遣,聚众赌博的地儿,一般来说这类型的店应该开在人多密集的深巷,客流大才能有进账,开在这么个偏僻农庄属于不正常。
平日根本没生意,估计现在是过年,务工的都回了乡,棋牌社才得已接了一桌客人。一整天下来就一桌散客,怎么看都是入不敷出。
棋牌社的两位中年夫妻是那小偷的父母,这家种了些菜,还养了几只鸡,那对中年夫妻早上挑着鸡蛋和土豆去卖,下午还会接些村里零散的活儿。
封可盐想不明白,那两个手脚健全的年轻人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出去找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却只靠些散工维持生计?
心中疑窦丛生,所以在晚饭他们再次把他支走时,就多留了几分心眼。他躲在另一间门后,没有急着下去,约莫五分钟后,早上那个男人又来了。
付语宁记得他,早上他就来过,他当时问他,“你需要帮助吗?”
他说话时脸上有颗浅浅的酒窝,他说他叫小季。
他这次还端上来一份吃食,他说酸菜鱼是小于烧得最成功的一道菜。
付语宁不知道小于是谁。
小季问他:“你不饿吗?”
付语宁不看他,盯着床单上的碎花发愣,小季陪他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不能久待,走之前他告诉他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封可盐盯着小季离开的背影沉思,如果他无恶意,封可盐倒是希望有人能多跟付语宁说说话。
封可盐在村医那里只能买到消炎药和碘伏,他接了杯温水让付语宁把药吃了,可这不听话的伤者完全不配合,抿着一张嘴撬都撬不开。他无法,只能把药放到一边,先帮他上药。
他脱他的裤子,付语宁就踢他,封可盐抓着他的脚踝不准他乱动弹,提了点音量,“我给你上药,你腿不想要了吗?”
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擦碘伏有没有用,但总归聊胜于无。没缝针的伤口愈合得慢,到现在都没结痂。
上好药后,封可盐又拧了条热毛巾帮他擦脸,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再次陪他干坐着。
今晚无月光,房内漆黑一片,外头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封可盐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困意上涌,再醒来时,外头早已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一道惊雷瞬间照亮了房间,付语宁不见了,他顿时清醒,喊了声:“付语宁!”
人不在厕所,连房门都被反锁了,封可盐被困在屋里,某些念头在脑中疯狂滋生,令他不寒而栗。
付语宁半夜爬下床,他好似感受不到腿上的疼,步履蹒跚地扶着墙下楼。
大门上了锁,倾盆大雨打在门上啪啪作响,他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