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还保留着那通宛如晴天霹雳的通话记录。胡静只是个小市民,希望过普通、平静的生活,不要招惹是是非非,所以她果断离开了前夫,这次也一样,她要回来处理好儿子的事。
顾西园到机场来接她,看上去瘦了很多,脸色略白,但神情很镇定,好像只是大病初愈而非精神受了打击。胡静佯装若无其事地询问他学习生活上的事,顾西园比她装得还好,不知道也不在乎胡静突然来川城的原因似的。
胡静多年不来川城,饭店都不知道吃那家,顾西园带她去了家附近的餐馆,包厢里胡静没有迂回多久,就问顾西园是不是在准备出国。
“我没有别的意思,”胡静说,“如果你决定出国,妈妈当然支持你。”
“我干嘛出国?留学花销那么大。”
胡静看着儿子冷漠的样子,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那个什么茅先生、贺先生摆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想要施舍他们娘俩,她儿子她都教训不得,没有父母在身边,就被别人的父母这样欺负。家里那个小的这样能折腾,她尚且捧在手心当宝贝,舍不得给一点委屈,有时会想起顾西园小时候多么乖巧听话。
“只要你想你就去,钱不够管妈妈要就好了。”
胡静推一张卡给顾西园。
“不是你叔叔的钱,”胡静又说,“妈妈的钱。你别管了,拿着用吧。”
顾西园已经学会梦里都不向他妈妈求助,一顿饭吃完却有种恨很累,还是决定去爱的冲动。
离开画室,没人管他去哪儿,回了学校,也没人问他怎么回来了。让顾西园觉得很安全,只要没有人注意,一切事情都可以自己默默消化掉,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