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茅清秋回来,贺循还镇定地坐着。茅清秋大概是想要一家人单独和顾西园谈一下,但贺循就是不走,他也拉不下脸赶人,和茅维则俱是一脸便秘地看着贺循。
顾西园本来有点紧张的心情,都被这滑稽的场面冲淡了。
谈话的内容果然如贺循所说,茅清秋诚心要顾西园留下来,批评了茅维则消极怠工,让他承诺以后认真上课绝不偷懒,又让茅维则给顾西园道歉,说得顾西园都快不好意思了。
茅清秋又说,他当初一眼看中《沐浴朝阳》——他口中原始版本的主人公似乎是茅维则——就是欣赏顾西园这样具有朝气的年轻艺术创作者,希望顾西园给彼此一个机会,作为赔礼,他向顾西园订购一幅画作,挂在他办公室里。
“《沐浴朝阳》就算了,”茅清秋说,“毕竟主人公是你的爷爷,挂在我办公室不是那么回事。你再画一幅工笔画,质量要比《沐浴朝阳》更好,完成之后随你开价。”
顾西园有点愣:“《沐浴朝阳》我画了三个月……”
茅清秋想了想,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你尽管发挥,需要什么东西给你文妍阿姨说一声就行。”
拉扯到这份上,顾西园连拒绝的台词都想不出来了,只好说回去再想一下。贺循这才上楼去取了他的东西,与顾西园一起出门。顾西园有一种没来由的直觉,如果不是贺循坐在他身边,谈话也许不会是刚才那样。
而贺循什么也没做,连半个字都没说,从头到尾,也仅仅是在场而已。
茅维则对顾西园的态度进了一个新的阶段,不再有事没事来逗他一下,或许是得了父亲的警告,不要再招惹顾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