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没接。
顾西园撩起眼皮,飞快觑了他一眼,撕开一张,也没碰他的手,把袖子稍微拉上去一点,贴在他的伤口上。
“上周我骑车上学,”顾西园说,“摔了一跤,破皮了,校医姐姐给拿的创口贴,一直放包里来着。”
他在顾左右而言他,俗话说就是装傻,因为他很擅长接收别人的情绪,并且自认为是个懂得体贴的人。
不过贺循并不需要他的体贴,对他说:“茅清秋打的。”
顾西园闭上了嘴。
贺循冷淡的声音说:“他教我学格斗,好有个方便的场所把我揍得满地找牙。”
顾西园忍不住说:“可是你体育那么好。”
贺循看了他一眼。
“我上次看到你父母的照片,”顾西园说,“你父亲也姓茅啊?”
贺循的黑发搭在眉骨上,眼神如一柄蕴满水光的刀。“茅清秋是我小叔叔。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和茅清秋到多朗出差,我爸死在多朗雪山里,没多久我妈就和茅清秋结婚了。我小时候还以为茅清秋是我亲爹。”贺循的语气里没有多余的情感,没有失落也没有嘲弄,好像陈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你怎么在这里?”贺循问。
“我路过……我在铂金a座那边上国画课。”顾西园本来不欲多说,但想到贺循这么坦诚一个人,自己还扭扭捏捏的未免太小器了,就告诉他:“之前在那里上课,之后就不去了。老师教我很多年了,所以要当面跟他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