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不敢想那个天气,他被绑在雪地里是什么样子。
陈雾说:“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快饿死了,还是冻死了的时候,养父发现了我。”
手被握住,握他的人掌心潮湿指尖发抖,他安抚地捏了捏,“养父在外地做工回家坐不到车就步走,路过那边看到我被绑了,直接冲上来和那几个人打架,用大麻袋乱砸。”
“那时候养父很年轻,个子非常高力气还大,能唬人,他把他们打跑了。”陈雾说。
晏为炽哑声:“带你去派出所了?”
“去了,”陈雾拾起久远的记忆片段,“都在忙雪灾带来的伤亡,问了我点问题就没有后续了。”
晏为炽眉头皱得紧紧的。
“雪太大了,养父说他不能在那里等我很久,他得回家过年。”陈雾说,“他看我一个人,就把做工赚的钱和路上吃的馍给了我一部分,又不放心的回头说他家在多少公里外的大山里,让我跟他回家,年后再陪我来派出所问情况。到了山里,那些人也找不到我。”
晏为炽:“那年后,”
陈雾的睫毛颤得厉害:“年后他瘫痪了。”
晏为炽顿住:“怎么瘫的?”
“在隔壁村上房梁摔下来了。”陈雾的鼻子发红,“二楼不算高,可他就瘫了,那么倒霉。”
说话的时候陈雾用力抿嘴,一条条细小口子就往外冒血珠。
晏为炽拿了纸巾,丢掉换口袋里的帕子,又丢了,四处找明明就在柜子上的棉签。
乱七八糟的杂音里,陈雾说:“我就没有走了。”
病房气氛闷闷的,晏为炽把陈雾唇上的血迹抹掉,问他喝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