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上摆着烟灰缸,陆行进阳台时,孙易恒伸手按灭烟,扭头看了眼陆行。

这一眼看过来,本来带着几分睡意的陆行彻底清醒了。

眼前的氛围说不上来的压抑,孙易恒给他的感觉仿佛换了个人,就像弹簧压到了最底端,酝酿着一股巨力,又像蒙尘的刀剑开刃,反射着锋利光芒。矛盾又冲突。

陆行楞了两秒,重点跑偏了:“你会抽烟?”

孙易恒垂下眼,一根烟在他的手中飞快转动,灵活的像是在炫技。

跟动作相反的是,孙易恒的语气很平静:“之前演过个烟鬼,就学会了。”

陆行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总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眼熟,脑海里飘过一堆画面,最后定格在了薄薄刀刃上,于是他瞬间恍然:“你这是在模仿转匕首的动作?”

孙易恒动作一顿。

陆行又接着问道:“你入戏了?”

孙易恒手一翻,手上的烟不见了踪影:“黄导之前找我聊过,他说我只找到了小忠的形,没有小忠的神;他说如果我实在做不到,他想让你来演小忠。”

陆行以为黄导会说的委婉一点,没想到直接往人心窝里插刀。怪不得孙易恒这些天话越来越少。

陆行叹了口气:“之前有影评人跟我提过黄导,说他用起演员来太狠,喜欢让演员走体验派的路子。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孙易恒低头叼着烟,没点,黑夜中神情淡然:“我知道。我也知道他这么说是在给我压力,让我入戏。当年我演完第一部戏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法脱离角色,还是黄导带我去看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