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后者,”他斟酌着开口,“我要是贸然找你,你父亲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岑戈蹙眉抿唇,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收紧一分。片刻以后,才像是回缓过来般勾唇笑起来,“你后来哪些不知收敛的行为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忌惮我父亲。”
江白鹭:“……”
他挣扎着抬起脸来,定定地望了岑戈一会儿,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那是因为,后来我已经知道,现在岑氏做主的人不再是你父亲了。显而易见的是——”他凑近去和男人接吻,而后才不紧不慢地续上后半句话,“我在你面前向来是肆无忌惮。”
“不过后来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说。只是我发现你对自己是京大学生这件事深信不疑。甚至于,”他微微眯起眼睛来,“你跟京大的老师却是关系融洽。我猜想是你父亲给了你一段崭新的记忆,甚至找了那位许老师来骗你。”
江白鹭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亲生父亲对你说,你是在国内读的大学。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却对你说,你是在美国读的大学。你会相信哪一个?”
“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要挑拨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他嘟囔着补充一句,抬起头来时却撞上岑戈似笑非笑的眼神。江白鹭心中莫名,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猜得不对?”
岑戈好心情地挑起眉尖,“分析得倒是有理有据。平日看上去老实巴交,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却不少。”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男人垂下头来,琥珀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明晃晃的好笑来,“不是我父亲找了许老师来骗我,而是我找了许老师来骗其他人。我需要一段真实存在的过往来向其他那些对岑家虎视眈眈以及别有所图的人掩盖,我曾经丢失过整整四年记忆的事实。”
岑戈收起眼底的笑意,转而恢复到眸光深邃。他稍稍偏过脸来,嘴唇轻轻贴上江白鹭微凉的耳垂,犹豫了一秒,皱着眉道:“我出了车祸。”
“就在你说的两年前的三月十三号那天。”他轻描淡写地揭过,“当时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派人来美国找我,希望我回去接管岑氏。车祸发生在去机场的路上,两天以后我在医院里醒来,除去丢掉四年的记忆和前二十几年的姓名以外,我发现自己戴在手上的手表也被撞坏了。我将出车祸时穿的衣裤和戴的手表保留了下来,我那时就在想,这大概是唯一能够提醒我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