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肖嘉映有点招架不住。不上不下的年纪,不温不火的性格,向来没有谁特别紧张在意他。更多的时候,他在人际关系中可有可无,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无伤大雅。
所以他也不太习惯把话说得特别直白。总觉得交浅言深是件很傻的事,况且你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怎么想的。你把人家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万一人家不这么想呢?何必令彼此尴尬。
他抬手揉了下熊的左边耳朵:“扔掉不至于。留着解闷也不错,反正你不占地方也不用吃饭。”
他自认为这个玩笑无伤大雅,熊却蓦地沉默了。
把耳朵从他手心里抖出来,熊原地木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滚到旁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倔了巴唧的一团。
“晚安?”
熊听完不言不语。
看来又闹情绪了,不成熟的小男生真难办。
肖嘉映:“你在不高兴吗,因为我说你是客人。”
熊冷笑。
“那你希望我说你是什么呢。”他慢条斯理地问,“朋友?我对你缺乏基本的了解,连你真名都不知道。家人?好像也没到那种地步。”
他们两个更像是在偶然的时机相遇,不确定这个交集是长还是短。
况且熊也不是什么都跟他说,这一点肖嘉映能感觉到。
熊有秘密。
“总不能让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吧。”
这么说只是为了缓解气氛,没想到熊反应出乎意料的大:“男朋友?别逗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男的?”
“开个玩笑而已。”
肖嘉映尴尬地笑了下,也没再管它,转身睡自己的觉,“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都行吧,只要你喜欢就好,晚安。”
熊猛地把被子掀下来抓紧。
“晚你妈个头!”
*
年前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工夫就要放假。
在论坛发的帖石沉大海,梦里的那点线索也无济于事毕竟医院多如牛毛,生病的男生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他倒是查过亚男这个名字,光临江就有好几千人。
查不到她,也就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无论如何,希望她是真的已经得到解脱,或者她根本就不存在,梦只是梦。
自从那晚聊完以后,肖嘉映跟熊之间气氛有点不对,说是吵架也没有,说是冷战也没有,但总归是跟以前不太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嘉映问要不要给它穿厚衣服,熊冷淡地回了句:“冷不冷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假好心。”
见它在家里呆着闷,嘉映问要不要带它出门,熊又来一句:“用不着,我自己长腿了。”
哎。
晚上他睡在里面,它就默不做声地睡在客厅。几天下来,最后还是肖嘉映先扛不住,开口跟它道歉。
“是我说错话了,你不是客人。”
但熊并不买账。
顶着风雪出去上班,来回两天肖嘉映就冻病了,睡前总是咳个不停。医生开的药他吃得不很认真,因为本来就是打算死的,治不治都一样,要是真的病死了反倒不用跟父母交待。
但熊哪懂这些啊,熊就是看他病病歪歪的样子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