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一招抢得上风,当即飘身疾上,长剑如影附形般刺向东方岳背心。东方岳虽然躲避得狼狈之极,但他是武学上的大行家,在剑术上的造诣非同小可,料知对方必会乘势直上,在一滚之际将长剑在身后舞得密不透风。
他虽然并未回头,但听风辨形还是将崔安这势如闪电般的一剑格了开去,随即又是着地一滚,避到数尺之外,这才挺腰站起。
此时风雪已停,清朗的月光被四下的积雪映射,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辨。东方岳在地下滚了这两滚,身上头上都沾上点点白雪,哪里还有半分拜月教护法的高手风范?
崔安嫣然一笑,道:“东方老爷子这一招‘懒驴打滚’使得当真漂亮,佩服啊佩服!”
东方岳在下属面前被逼出此狼狈之状,本就尴尬之极,此时听到对方还语出讥讽,不由勃然大怒,面上肌肉一阵抽搐,目光中杀机陡现,森然道:“都给我上,一个活口也不要留下!”
他手下十余人齐声暴喝,围住了客栈门口,便在此时,忽见客栈内烛光陡然一暗,一条人影飞扑而出,紧接着刀光如匹练般扬起,已将距门口最近的两人当头罩住!
方才崔安与东方岳相斗,杜晓月一直站在屋内,并无上前相助之意,拜月教众人见他衣饰华贵,只道是个寻常贵介公子,是以先守住门口,不过是防备赵守信等人四散逃出。
杜晓月心知今日便是放走一人逃生,都必将是心腹大患,当下便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抢先发难,这一刀斫出便是自拜月教学来的必杀之技,招数狠辣,手下绝不容情。
门口那两人尚未看清来人是谁,刀光便已临头,大骇之下急忙各举兵刃格挡,但杜晓月这一招来势甚为诡异,手腕轻轻一颤,单刀已如灵蛇般从两人兵刃的空隙中钻入,只听两声凄厉的惨呼声响起,那两人的脖颈已被锐利的刀锋划开,鲜血自伤口中喷溅而出,将身周地上的白雪染得一片鲜红。
东方岳又惊又怒,他这次带出的十余人尽是护法堂属下精锐,本拟对方除这名女子之外均是寻常人物,孰料这看似贵介公子的中年男子居然一出手便将两人力毙刀下!
但此时此刻强敌在前,万万不容分心,当即长剑一摆,展开千臂剑法攻向崔安,两人又斗在了一处。
那边杜晓月也被拜月教教众围在街心,这些人见对方一上来便立毙己方两人,均知若是单打独斗只有送命,不约而同地挥刀一拥齐上,霎时之间杜晓月身前身后都是兵刃破空之声大作,一道耀目的刀网向杜晓月当头罩下。
这本是拜月教围捕江湖中武功好手时练就的刀阵,若用以对付旁人原可收到奇效,但杜晓月身在拜月教十余年,又曾身为明月左使,岂有不知这刀阵奥妙之理?当下冷笑一声,身形斜斜向前掠出。他这一掠时刻拿捏得恰到好处,恰是在这刀阵将成未成之际,堪堪擦着左前方两人单刀之间的空隙蹿了出去。
那两人万未料到对方居然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飘身出阵,方自一怔之间,杜晓月已跃至二人面前,右手单刀自上而下轻飘飘削出,正中右首那人脖颈,与此同时左掌闪电般挥出,重重切在左首那人脑后,这两人仅惨呼得半声,便即软软倒地,都是不得活了。
余下众人见杜晓月举手投足之间又杀两人,均是惧意大生,但拜月教教规极严,临阵脱逃者虽一时苟活,但无不被执法堂搜捉回教,最终受尽酷刑而死,是以这些人尽管心下恐惧,却是谁也不敢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