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眉头紧锁,瞧着心爱的徒儿暗叹一声,抬手一指那红衣少女:“你们把她留下为质,我就让静心走一趟。否则免谈!”
骆飚和姚铁踌躇难决,那红衣少女毅然决然道:“二哥、四哥,别犹豫了,让我留下吧!你们护送静心快去快回,爹爹的性命安危最重要!”姚铁断然道:“二哥,我来照看雁子,送人之事便劳烦你了。”骆飚点点头道:“好吧!”朝妙法躬身一礼,沉声道:“多谢师太成全。待静心神尼诊疗完毕,晚辈会亲自将她护送返回,若有半点差池,晚辈愿奉上项上人头!”
妙法淡淡道:“老身要你人头有何用?你若不想后悔,信守诺言便是。”说着望了那红衣少女一眼,眼神深如湖水。
骆飚心底凛然,肃容道:“静心神尼,请!”
待骆飚、静心等上马离开,妙法自袖袍内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对那红衣少女道:“女施主,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老身不可能整日整夜盯着你不休息,请你服下这颗‘百毒绝命丹’。只要你不偷偷溜走,毒性绝不会发作。等我徒儿平安回到,我当会替你彻底解毒。”她之所以要等到此刻才使出逼人服毒的手段,其实正是担心遭到自家徒弟的强烈反对。妙法饱经风霜,阅人无数,不知见识过江湖上多少丑恶离奇的勾当,岂会被几句空口承诺打动?
姚铁脸色剧变,怒道:“老尼姑,你是什么意思?我等虽不是什么大侠豪杰,但从来说一不二,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居然想逼迫我家小姐服毒,真是白日做梦!绝对不行!”
妙法面沉如水,直直望向那红衣少女:“女施主,你怎么说?”
那红衣少女环目一扫厅上众人,忽的展颜笑道:“区区一颗药丸,与我爹的性命相比算什么?”倏忽一闪,跃到妙法身边,抓起药丸便吞入腹中,末了还砸吧砸吧嘴,笑嘻嘻道:“似乎有点蜂蜜的味道,甜甜的,一点不苦。”
姚铁急得额头青筋直跳,一个大步跨上,右手四指成爪,扣向妙法的肩头,厉声道:“老尼姑,把解药交出来!”
“放肆!”妙法信手一挥,一枚近半尺长的金针陡然出现,针尖闪动,瞬间刺了数下。姚铁啊的失声惊呼,身不由主地踉跄后退,但觉右臂如遭雷击,麻痹僵硬,盛怒下左手反握住背后的兵器,便欲拼死一战。那红衣少女及时喝止道:“四哥,住手!我已服下毒丸,难道你还想杀了师太吗?”姚铁又气又恼,又是自责不已,忽然反手啪啪连抽自己两记耳光,闷声道:“妙法师太,姚某如有得罪之处,请勿见怪。”妙法不置可否,收起金针,继续对付眼前咬了一半的馒头。那红衣少女眼珠滴溜溜一转,偏腿坐在她的身边,当的丢了一锭银子到桌上,扬声道:“掌柜的,快把你们的拿手好菜送上来,姑奶奶饿惨了!”
缩在角落里掌柜和伙计们面面相觑,终于壮起胆子移步上前,收拾桌子,清点银钱,重新送上酒菜,忙得脚不沾地。
妙法吃完馒头,看着一盘盘送到眼前的各色佳肴,低宣一声佛号,径直起身离席不提。那红衣少女得意的做个鬼脸,招呼姚铁共同进餐,举止轻松,似乎完全不把身中剧毒一事放在心上。姚铁则是心情郁闷,一张脸黑得如同大雨降临前的乌云。
胡笑天见状暗笑,正想结账走人,不料远处又是一阵蹄声响起,自另一方向奔来。过了片刻工夫,一群身背各式兵器的护卫簇拥着一对俊男美女走入客栈,他们大多身上沾染血迹,有的人臂膀上还缠绕着简陋的绷带,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血腥之气浓烈非常。那客栈掌柜吓得面如土色,差点当场瘫倒,心中不住叫苦,今天究竟是撞了什么霉运,投店住宿的都是这等货色?
那对俊男美女首先留意到的是姚铁和那红衣少女,双方一对眼,同时皱紧了眉头。
“慕容杲!”“满红莲!”
“姚铁!”“独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