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忙令聂不人交出解药,笑道:“各位都是一诺千金的豪杰,答应的事想必不会反悔罢?来日方长,且看谁能笑到最后!”率领同伴匆匆下楼而去。
马夫人望着他们的背影,恨恨地啐了口唾沫,急忙喂丈夫服下解药。不过顿饭工夫,马竹盛脸上的青黑之色渐渐消褪,麻痹的下肢亦恢复了知觉。马夫人喜不自胜,向胡青鹏敛袖施了一礼,道:“多谢胡、胡公子仗义相助,这救命之恩我们夫妇俩莫齿难忘!”如果没有胡青鹏鼎力相助,仅凭她们的实力,不可能逼迫聂不人交出解药,也就不会救回马竹盛的性命。
胡青鹏回礼道:“马夫人客气了!不管外人对我的评价如何,毕竟我仍是衡山派的弟子。同道中人有难,我理当助一臂之力!”
马夫人愣了一愣,叹道:“胡公子,原来你、你还蒙在鼓里呀!早在七日之前,衡山派陈掌门已昭告天下武林,将你逐出门墙,从此不再承认你是衡山派的弟子了!”
胡青鹏如被五雷轰顶,失声叫道:“你说什么?!掌门师伯把我除名了?”马夫人又是一声叹息,肯定地点了点头。胡青鹏盯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只觉一颗心直沉入无底深渊,难言的苦涩酸楚充满了胸膛,惨笑道:“原来连他们也不相信我!”尽管早有预感会受到门规严惩,但他没想到竟是如此结果,陈天雷甚至没有给他机会辩白!他手足冰凉,挺拔的身躯显得那么的孤独。武林之中非常讲究师门传承,即使是那些穷凶极恶之人,都不会轻易抹杀自己的出身。将一名弟子逐出门墙,是一个门派内仅次于废除武功的严厉惩罚。这种无门无派的人,历来倍受唾骂鄙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衣舞凤被他失魂落魄的神情深深刺痛,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柔声道:“你别难过!既然他们听信谗言,否定你的人品,你何必在乎他们呢?日后你武功大成,名震天下之时,再找机会好好羞辱他们!”
胡青鹏黯然道:“你早知道这个消息了是不是?你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想隐瞒我一辈子吗?”衡山派将他除名一事轰动江湖,衣舞凤身为魔教长老,岂会不知?
衣舞凤低声道:“我怕你知道了会胡思乱想,所以没有对你说。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小小的挫折不要放在心上。天下之大,难道没有容纳你的地方吗?即使所有人都反对你,我依然会站在你身边,永不背弃!”
胡青鹏心底不禁涌过一缕暖流,感激地反握住她的玉手,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转首对马夫人等道:“白云宗的人已经撤走了,不知各位有何打算?还要杀我报仇吗?”
马夫人道:“胡公子先救了净云小师妹,又对外子有恩,我们即使脸皮再厚,也无论如何不会为难阁下了!但掌门的号令一日不改,我们就仍是敌人。下回见面时,再决一生死罢!”扶起马竹盛,和清宁、净云下楼去了。净云走之前飞快地瞥了胡青鹏一眼,明亮透彻的眼睛亮如星辰,熠熠生辉。
衣舞凤看得真切,忍不住在胡青鹏腰肋处用力扭了一把,面若冷霜。胡青鹏吃痛轻呼:“你干嘛掐我?”
衣舞凤冷冷道:“谁叫你勾引那个小尼姑!她看你的眼神明显有异,你以为我瞎了不成?”
胡青鹏哭笑不得,揉着鼻子道:“大小姐,她是出家人诶!整日与青灯为伴,虔诚向佛,岂会有世俗情感?你太小心眼了吧!”
衣舞凤脸色微红,道:“我就是小心眼,怎么样?我警告你,不许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若是被我抓到,你自己想一想后果!”
胡青鹏不禁打了个寒战,赶紧发誓诅咒,终于把此事蒙混过去。他身上的剧毒须用“金蚕蛊王”为药引来化解,而这天下第一毒物仅存于云南的“百毒寨”中,是百毒教中供奉的神物。因此,他们星夜兼程赶往云南,深入南疆腹地。至于百毒教主肯不肯交出“金蚕蛊王”,那只有见面之后方知分晓。
马竹盛夫妇和清宁等返回客栈收拾好行囊,挥手作别,各自返回门中请求援兵支援。虽然发现了胡青鹏的行踪,但他和魔教长老形影不离,这可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仅凭他们四人是不可能击杀胡青鹏,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的。若想擒获胡青鹏,两家必须派出全部精英,才有能力突破魔教的防线,如愿以偿。因此,他们要尽快禀报掌门,对此事做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