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舞凤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暗暗好笑,瞅着他脸上的红印问道:“咦,你脸上为什么会有掌印?”
胡青鹏怎敢把真相说出口,挠头道:“这是……是有蚊子咬我,我打得重了些,就留下痕迹。”
衣舞凤撇撇嘴,显是不相信这么牵强的理由,冷冷地问道:“你刚才没有偷看我……吧?”
胡青鹏大声道:“没有,我当然没有偷看你!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因为偷看要付出一双眼珠子的代价,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取信于人。
衣舞凤盯着他看了一会,蓦的莞尔一笑:“我相信你!”
将野果山精洗净,两人分食一空。衣舞凤嫌胡青鹏身上的汗味太重,要求他同样要清洗一番。胡青鹏其实早有此念,待她暂时避开之后,立即脱个精光,一个猛子扎进清凉的潭水中,舒畅之极。他在水潭内游了两个来回,意犹未尽,正想上岸着衣,风声入耳,一个年青的道士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岸边的大石上。
胡青鹏讶然望去,与那道士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互不退让,犹如无形的刀剑在铿锵交锋。他心底一沉,脊背上暗冒冷汗,莫非这道士是来追杀他们两人的?不晓得有没有带来大队人马?他的衣物兵器都放在岸上,赤身裸体的如何应对敌人?平生的窘迫无奈,当以此刻为最了。真气运转,扬声道:“道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下,不知是何缘故?”他有意提高了声调,借机提醒远在林中的衣舞凤小心隐藏。
那道士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双眉斜长入鬓,既有几分道家的出尘飘逸,又有几分江湖豪杰的英雄侠气。他的眼神明亮高傲,仿佛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神态间隐约透着一丝自负。假如把李山比喻成一头老虎,那他就是一只雄鹰,遨游云端,傲视红尘。他眉心一皱,冷冷道:“你就是衡山弟子胡青鹏?”
“正是!请问道长如何称呼?”
“我乃武当门下——清虚子。”
“原来是你!”胡青鹏忍不住失声惊呼,神色凝重。人的名树的影,清虚子身为武当掌教之徒,名震江湖,乃是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不可小视。当下沉声道:“久闻清虚子师兄大名,如雷贯耳!敢问阁下夤夜造访,究竟有何指教?”
清虚子不屑回答他的问题,目光一扫四周草木,问道:“那魔教的妖女呢?她去了哪里?”
胡青鹏心下暗怒,寒声道:“人家来去自由,与你有何干系?难道阁下也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不问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吗?”
清虚子冷然一笑,道:“传闻衣舞凤因中毒而暂失功力,我堂堂武当弟子怎会自贬身价,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我只是想瞧一瞧,她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妖术,能将衡山少侠迷得神魂颠倒,不惜冒犯天下英雄,甘心为她卖命。所谓的红颜祸水,指的就是她这类人罢!”忽然转身望天,负手道:“你上来吧。相信只要击败了你,她自然会现身的!”
胡青鹏匆匆上岸穿好衣服,背起长剑,望着清虚子孤傲的背影,不禁有几分佩服。他居然敢背对着对手,不怕遭到突然袭击,这份胆量和自信江湖少见。胡青鹏深吸了一口气,稳稳握住剑柄,一股熟悉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漫过全身,心中涌出无尽的力量,不愠不火道:“胡某久闻武当剑法举世无双,今夜能与清虚子师兄切磋技艺,实在是荣幸得很。请师兄不吝赐教!”
清虚子霍然转身,面带讶异地看着气势陡变的对手,点头道:“难怪贺师弟说你口出狂言,不把我武当放在眼里,原来是有自傲的资本!不枉我下山一行。衡山剑法独树一帜,且看你领悟了几成?”仓啷长剑出鞘,一抹耀眼的银光直上云霄,映亮了沉沉的夜色。他一弹手中宝剑,长吟道:“一剑光寒惊九州,笑看江湖风烟起!”吟声未罢,骇人的气势涌向四周,冷风飒然,一波又一波地吹向胡青鹏。